“睿王正扼守住宫门,与我们的人马对峙着,赵将军死守城门,没有王爷号令,巴将军的西北军没法入城。”
永宁心知父亲定有话要和左相叮咛,遂是跪安退下,许是跪的太久,她的双膝早已发麻,站起时一个踉跄,她的神采极其丢脸,终是咬牙强撑着,分开了元仪殿后堂。
“巴将军多虑了,宫中现在....早已化兵戈为财宝。”睿王声线清越,开口道。
“王爷。”听得身后的声音,梁泊昭并未回身,只低声问了句;“何事?”
偌大的一个宫城,无处不是阴沉而暗中的,这一夜无眠的人,又那里只要凝香,上至帝后,下至侍从,无不是睁着一双眼睛,硬生生的熬到了天明。
梁泊昭声音一向是淡然的,波澜不惊,唯有一双黑眸透着慑人的凌厉。言官闻言,一番细细揣摩,已是稳定了心神,对着梁泊昭道;“那王爷眼下,有何筹算?”
梁泊昭摇了点头,“巴将军手握二十万西北军,睿王手中亦是有十万御林军,再有天子手中的禁军,定北军固然勇猛,却在霸占神鹰时气力大减,眼下,并非良机。”
“西北将军巴林已经领兵回到京师,此时正在城门外,要求面见皇上。”
说到这里,睿王沉默了下去,隔了一会才道;“待新帝即位,梁泊昭不免会借着军功欺负幼主,现在放眼这大齐天下,能与梁泊昭对抗的,也唯有巴将军部下的西北军了。”
睿王对着巴林拱了拱手,待西北军如潮流般的从城楼下退去后,袁子阔策马回城,就见赵云平已是在门前相侯,睿王勒住骏马,对着赵云平看了一眼,赵云平心中乖觉,俯身抱拳,道了句;“末将恭送王爷。”
听出巴林语气中的不忿,睿王一记苦笑,道;“巴将军此言差矣,若此番巴将军未曾率兵进京,梁泊昭只怕更是肆无顾忌,皇上现在病重,只怕...”
永宁唇角勾出淡淡的哀伤,眸子里倒是自嘲,对着父亲道;“父皇错了,这些...女儿做不到。”
直到天气大亮,凝香才迷含混糊的睡了一会儿,没过量久,就听殿门被人翻开,收回“吱呀”一声轻响。
她不知外头的景象,只悄耳留意着殿外的动静,怎奈即便竖起耳朵,外间也还是沉寂的,除了守夜的侍从,偶尔传来几道脚步声,再无别的声响。压根没有她设想中的金戈铁马,血洗宫城,也没有火把和惨叫,统统都是温馨的不成思议。
天子点了点头,道;“大赫未灭,随时会卷土重来,神鹰余孽未除,眼下的大齐风雨飘摇,经不得一点内哄,梁泊昭虽为本身谋算,可也不会当即发难,他在等机会,我们袁家,也要等机会。”
夜垂垂深了,凝香一向未睡。
“无需筹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男人声音降落,干脆利落。
“朕要你发誓!”皇上眼底通红。
永宁身子发冷,嘴唇亦是落空了赤色。皇上攥紧了女儿的手,一双黑眸雪亮,一字字道;“父皇要你发誓,即便嫁到梁家,你也还是袁家的女儿,你这平生,永不背弃大齐!”
睿王点了点头,“定北王已经在元仪殿领旨谢恩,婚期已经定下,统统从速,再过不久,永宁公主便会嫁到王府。”
凝香顿时醒了过来,见面前立着两个宫女,毕恭毕敬的言道;“奴婢受命,来请王妃出宫回府。”
永宁眼瞳浮起水光,对着父亲晦涩开口;“父皇本来属意的人选是和惠,又如何换成女儿?”
见到睿王,巴林眉心一蹙,又见他身后领了一支御林军,心中更是警铃高文,道;“睿王不在宫中保护帝后安危,又怎会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