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梁泊昭又是分开了王府,凝香不知他去了那里,也没问王府里的侍从,因着距婚期已近,王府里已是大张旗鼓的筹办起了丧事,比起上一次还要热烈百倍。
梁泊昭眼瞳乌黑,唇线紧抿,隔了好久,才道了句;“我曾说过,这一世只会娶你一个老婆,也说过,这个王府再不会有旁的女人,香儿...我到底是负了你。”
而梁泊昭,自从那一日离府,便再没返来过。
凝香微微弯唇,眼底的迷恋清清楚楚;“不管相公娶谁,只要心和我在一起,就够了。”
梁泊昭攥紧老婆的柔荑,说不出话来。
梁泊昭返来时,已近深夜。
凝香极力将话说的轻巧,可那一阵阵的绞痛终究侵袭而来,狠狠的钻进了心扉,白日里在初初得知梁泊昭另娶的动静时,她还曾压抑过本身的安静,哪知那股安静不是真的,只是还没到时候,现在瞧见了梁泊昭,一想到今后他再也不会只属于本身,心就一抽抽的疼,这一段话刚说,便有泪珠聚在眼角,不争气的想要落下。
“白日里睡多了,晚间就睡不着了。”凝香声音柔嫩,一如既往的柔滑。
男人换下戎装,本欲在书房歇下,可毕竟是放心不下凝香,还是走到了老婆的屋外,守夜的侍女瞧见他,刚要行下礼去,便被男人一个手势止住。
凝香充耳不闻,只待在本身的院落里,用心的给孩子缝着一件棉袄,如果缝累了,便是让嬷嬷扶着在院子里走上几步,自从那日梁泊昭说过不准在让厨房给她炖补品,也不准人再给她加餐,她这些日子的饮食都是非常平淡的,三餐不过是些青菜豆腐,果然瞧不到涓滴荤腥,就连每日傍晚的点心都减去了。
不到一个月的日子,凝香的身子已是清减了很多,本来圆润起来的小脸也是垂垂纤柔了下去,暴露尖巧的下颚,除了圆滚滚的肚子挺在那边,周身都是纤细了很多。
梁母也终是抽了余暇,来看了对待产的媳妇,本觉得凝香定是蕉萃不堪,病恹恹的,可谁知一瞧,凝香固然没甚么精力,可端倪间还是是暖和温馨的,虽比之前瘦了很多,可气色还算不错,便也是放下了心,叮嘱了几句,还是忙着儿子的婚事。
他推开门,就见屋子里燃着一盏灯,透出微小的光芒。
不知畴昔多久,终究有困意袭来,凝香抓住这一抹困意,刚想眯上一会儿,肚子便在这一刻疼起来了。
梁泊昭揽紧了她的身子,却无言以对,只在老婆的发丝印上一吻,晦涩的说了三个字;“别说了。”
凝香本身都记不清,到底有多少的日子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她的屋子很温馨,守夜的侍女站在外头,只余她一人倚着高高的枕头,她身子重,将近分娩的肚子几近将她的腰都累垮,每日里躺在床上,若没有侍女帮衬,几近连翻身都难,睡久了,那一双腿便是酸麻的紧,浑身高低,没有一处舒坦,因着将近出产,这几日更是难受,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只能睁着眼睛等着天亮,单独接受着这一份痛苦。
她的眼神有一小会的放空,只觉牙关一松,那块碎步从嘴巴里滑落,她一动不动的倚在那边,腹中的剧痛仍然,她却好似发觉不到普通,就那样失神的听着。
她侧耳听着屋外的动静,明日定北王便要大婚,府里这一夜天然都没有人歇息,即便与前院隔得远,凝香也仍然能听到纷杂的人声,在这沉寂的夜里,更是显得苦楚。
凝香喘着气,挣扎着坐起家子,从针线篮里取出了一块碎步,紧紧含在了嘴里,每逢阵痛袭来,便是咬牙撑着,到得天气渐亮,那块碎步几近已被她咬破,满头青丝更是被汗水打湿,贴在身后,凝香在床上蜷着身子,泪眼昏黄中,终究模恍惚糊的听到一阵吹鼓吹打的声响,本来,是要迎新娘子进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