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袁子阔低声吐出了一个字,见梁泊昭已是从屋子里追了出来,他身形一跃,将怀里的孩子像半空中一抛,梁泊昭立时发挥轻功,去将女儿抱在了怀里,而睿王已是趁此机遇,冲向房檐,他的身形极快,几个起落,已是去的远了。
“是甚么?”
袁子阔目眦尽裂,对着侍卫统领喝道;“巴林将军安在?西北军莫非没有进宫去保护皇上?”
“相公,做一个定北王还不敷吗?我们有了九儿也不敷吗?你为甚么...想要当阿谁天子?”
梁泊昭的亲兵还是在袁子阔围在此中,梁泊昭对着诸人喝了两个字;“退下!”
梁泊昭接着说了下去;“当初动手,一是为了不再被他猜忌,先发制人,二是为了不让永宁嫁进王府,但是百密终有一疏,此事已经被太后晓得,我与太后之间是杀夫之仇,与皇上之间是杀父之仇,若等小天子长大,羽翼渐丰,他又岂会放过我们?”
远处的亲兵上前,对着梁泊昭恭敬开口。
凝香倏然睁大了眼睛。
睿王声音清冷,跟着说话间,手上微微用力,小小的婴孩那里能接受的住,立时哭了起来,这孩子生的健壮,哭声也更宏亮,在后院回荡着,狠狠的撕扯着凝香的心。
梁泊昭单手揽住她的身子,听着女儿的哭声,亦是心如刀绞,他笔挺的盯着睿王的眸子,声音严峻而冷酷;“你若敢动我孩儿分毫,我梁泊昭必然血洗皇室,将袁子谦碎尸万段。”
袁子阔瞳孔欲裂,握在婴儿脖子上的手指亦是悄悄颤抖。
听得那一声“逆贼”,梁泊昭并无神采,还是沉定的看着袁子阔。
“巴将军也在宫中,西北军压根没有进城,城门早被逆贼的部下把住,西北军副将极力攻城,死伤惨痛。”
梁泊昭看着她的泪水,从未有过的苦楚将他的心栓紧,他默了默,才道;“香儿,我在谋反。”
睿王看了怀中的九儿一眼,女婴的面庞白净水润,端倪清秀,素净的一张小嘴,让人看着,便是打心眼的喜好。
“九儿....”凝香蜷着身子,她几近没闻声梁泊昭与睿王在说些甚么,她的眼睛里只要孩子,她用尽了满身力量,再也顾不得下身的伤口,向着孩子一分分的挪去。
“王爷,要不要追?”
“王爷,我求你,别伤害我的孩子....我求求你....”
凝香终究哭出了声,最后一句,几近是用喊得,她的性子向来荏弱,在梁泊昭面前更是和婉似水,别说这般喊叫,哪怕说话声音大点,也是从没有过的,可她这一刻,却恰好冲着梁泊昭喊了起来,她的眼泪那样多,乃至不在乎会将怀里的女儿吵醒。
“将皇上放了,我便放了你女儿。”
“王爵与王府,并非朝廷所赠,而是梁某在疆场上一次次出世入死,拿命才换来。”
梁泊昭伸出胳膊,沉声道;“将孩子给我。”
梁泊昭坐在一旁,看着面前的妻女,他一语不发,只将凝香母女抱在怀中,一颗心兀自狂跳。
“梁泊昭!”睿王声音沙哑,低喝道;“你将皇上如何了?”
他硬起心肠,还是抱着孩子,与梁泊昭的亲兵对峙着,他看着梁泊昭佳耦,声音安稳有力;“你们的孩子无辜,皇上又何尝不无辜?梁泊昭,皇上本年才九岁,即便先帝曾有负于你,可皇上又有何错?你欺主年幼,罔顾朝纲,又有何颜面以功臣自居?”
梁泊昭眉心垂垂紧蹙。
“你把他还给我,不管你做王爷,还是做皇上,都随你,你把我相公还我,你把他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