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阔淡淡点头,声音安静而降落:“先皇能够负我,疑我,但我作为袁家子孙,永不会叛变大齐。”
凝香看着梁泊昭的睡容,睡着时的他将常日里的戾气与凌厉尽数掩下,只暴露一份安静的沉稳,她看着他浓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终是忍不住伸脱手,缓缓的抚了上去。
祁王这才笑了笑,对着袁子阔道;“好一个兄弟之情,君臣之义,子阔,六哥本来还曾思疑你与梁泊昭勾搭,担忧你有弑君的动机,眼下听了你这一番话,哥哥总算是放心了。”
“是定北军?”祁王问。
“不,这完整能够,就看王爷如何想,如何做。”永宁双眸乌黑,一字字道;“恕永宁直言,王爷此番谋逆,即便今后得了江山,也难堵天下悠悠之口,史乘中,也不免会将王爷与‘窃民贼’写在一处,毕竟这江山姓袁,而王爷是袁氏的武将,您得了这天下,终归是名不正,言不顺。”
祁王摆了摆手;“说的那里话,都是自家兄弟,袁氏子孙又怎能让姓梁的逼迫!至于你,就留在川渝养伤,明日不必与本王一块解缆。”
梁泊昭心神一凛,黑眸炯炯,一语不发的盯着面前的女子。
梁泊昭坐在主位,望着堂下一众的言官,为首一人,恰是左相。
袁子阔眉头紧拧,“六哥此话怎讲?”
“说来忸捏,”袁子阔声音嘶哑,自嘲道;“小弟手中的御林军多为京中大族后辈,不过是些花拳绣腿,和梁慕两军没法比拟,留守皇宫的御林军,轻而易举便被定北军攻破。有些乃至纷繁背叛,投向了梁泊昭。其他的,便尽数陷在京师,小弟没法带出来。”
见他对峙,祁王也不再勉强,他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见袁子阔长身玉立,虽是重伤在身,也还是丰神俊朗,玉树临风,内心不免生出几分感慨,道;“子阔,先帝活着时,也曾对你数度打压,夺你兵权,杀你部属,并用梁泊昭来压抑于你,你现在,又何必对大齐忠心耿耿?”
祁王微微点头,沉吟道;“本王手中另有七万精兵,吴王手中亦有八万,和惠手中也有三万娘子军,若这三股合在一起,再加上京师外的西北军,定可驱除兵变。”
祁王也是笑道;“要怪也只能怪你老弟文武双全,长得也是一表人才,那皇位由你坐着,可比子谦阿谁奶娃娃坐起来扎眼多了。”
“即便她嫁到了梁家,可皇上倒是她亲弟,现在定北军谋反,皇上必死无疑,她襄助梁泊昭,便等因而逼太后与皇上去死!”祁王恨然,咬牙切齿。
梁泊昭将她揽紧了些,只抚了抚凝香的脸颊,轻声低语;“你和九儿,对我来讲才是最首要的。”
“请公主出去。”梁泊昭低声叮咛。
“王爷走后,永宁会留京劝的皇上退位,并让下圣旨,将皇位传给定北王,待王爷班师,永宁会领朝廷百官,于午门恭迎王爷回京。”
梁泊昭没有吭声。
“公主请起。”梁泊昭虚抬了抬手。
未过量久,不施脂粉,不簪珠花,一素到底的永宁便是走进了内殿。
梁泊昭凝睇着她,道;“说,你想要甚么?”
左相是言官之首,待见左相背叛,一些文臣俱是三三两两的背弃了大齐,向着梁泊昭挨近。余下的一些文臣武将,兀安闲强自支撑着,尽忠皇上与太后,每日里还是破口痛骂,或以绝食明志,盼着吴王与祁王的兵马速速进京,早日平乱。
祁王一拳打在案桌上,收回一声闷响;“永宁这贱妇,她是袁家的人,是大齐的长公主,岂可相帮贼子,来盗取自家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