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凉没有禁止。
空荡荡的殿上响起了柳眉妩痛彻心扉的哭声。
柳眉妩哭得花容不再，一派混乱，一边挣扎一边痛苦地看着棍杖打在秦如凉的身上，祈求道：“别打了……我求求你们别打了……”
不得不说，天子确切达到了他想要的结果。起码在这一刻，即便秦如凉领了罚，仍然是对天子心生感激的。
顿时侍卫便把柳眉妩缚住双手，摆布开弓地掌嘴。
她扶住沈娴手臂的时候，差点哭出来，道：“公主，奴婢见其别人早就出宫了，就迟迟等不到你，奴婢还觉得出事了。”
秦如凉起家，背影笔挺，谁也未几看一眼，脸上没有甚么神采，转头便随行刑的侍卫一同去了寒武门。
柳眉妩的话字字暴虐，他听得清楚入耳。
柳眉妩一顿，抬起脸来看着沈娴，满脸泪痕，那双眼睛怨毒不凡。
先前在殿上时她跪得落空了知觉，秦如凉也没有扶她一下，便径直前来领罚。眼下她来得恰是时候，正都雅见秦如凉最惨烈的风景。
沈娴轻声对秦如凉道：“秦将军，你的好眉妩来看你了。”
垂垂人都走完了，沈娴走得慢，落在了背面，由宫女送着出宫。
“是出事了，”沈娴淡淡道，“只不过不是我出事。”
秦如凉六十棍已经打完了，执刑的侍卫又换了鞭子。一鞭抽下来，便让他闷哼出声，后背上一道深深的血痕。
直至沈娴站在他身边，低眼看着他受刑的模样。
成果天子便道：“既然静娴也为你讨情，这贱妾极刑可免活罪难逃，赏三十棍子，秦将军如果执意替她受罚，那就更加受罚，赏六十棍子。再加上你先前知而不报，彻夜追凶倒霉，太后寿辰你办得一塌胡涂，另赏五十鞭，于寒武门下行刑。”
沈娴径直对侍卫命令道：“这贱妾对本公主出言不逊，给我掌嘴。”
只是无人听她说一字半句。
六十棍还没有打完，秦如凉已然不如开端那般硬气。
玉砚陪着沈娴看了一会儿，不肯定道：“那边受罚的人……是将军吗？”
柳眉妩怔了怔，醒神过来，痛苦地把秦如凉看着。
棍杖打在他身上收回闷实的响声，像是人的心跳，一下一下，迟缓而有节拍。
她发髻狼藉，有力抵挡，像个疯妇般收回含混的哭声。
沈娴看了一会儿，蓦地感觉秦如凉在月光下伤痕累累，竟有些和这夜色普通暗澹哀凉。
沈娴晃眼瞥见他的全部后背，都沁出了殷红的血迹。
本来热烈的一场宫宴，到最后变得冷落冷僻。
偌大的广场上，月光洒下来，有种苦楚冷旷的意味。脚下的路面也是暗澹的。
侍卫天然要服从公主的叮咛，掌一个女人的嘴尚且还游刃不足。
“是！”
柳眉妩哽了哽，泪如雨下，下一刻她不晓得那里来的力量，趁人不备就摆脱了侍卫，直直朝沈娴扑来，把沈娴扑得身材今后仰去，玉砚惊呼一声及时扶住，如此也还踉跄了好几步才气稳下来。
秦如凉目色看着寒武门的正火线，对她的哭喊也没有半点反应。
一阵风拂过来，她那眼神让人背脊骨发寒。
但是她只给秦如凉讨情，可没给柳眉妩求。
秦如凉身影一震，垂着的双拳紧握，似在哑忍。
秦如凉双手伏地，长叩首，一字一顿道：“臣，谢主隆恩。”
一向默不吭声的秦如凉，紧紧握着拳头，手臂上青筋直跳，俄然打断了柳眉妩，满口血腥道：“眉妩，开口。”
高矗立立的寒武门岿然不动，沈娴抬开端眯着眼看去，见那暗淡月光下，秦如凉高大冷峻的身形缓缓跪了下去，宽下衣衫，暴露健壮的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