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子涣,我这一片心,此生再不能给第二人,我该如何是好……”那哭声哀怨缠绵,闻着都要肝肠寸断。
温西便道:“是这店里的招牌,叫风曲酒的。”
杜少珏倒是端起酒盏,笑了笑,道:“这酒叫做风曲,恰是其间的招牌,多少文人豪客都赞不断口,我尝来,实在也不过如此,喝酒,不过是喝的表情罢了。”
“呃……实在呢,借酒浇愁,也处理不了甚么事……”温西喃喃道。
杜少珏又一杯下肚,道:“你自江湖来,该当也晓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之语,何止江湖,人活这一世,有多少身不由己。”
温西紧跟几步,用着杀死人的目光瞪着杜少珏的后背,一前一后,上了一座阁楼,那楼不算大,倒稀有个包间,伴计推开此中一间叫做“听音”的雅间,笑容满面做了请的手势,又默不出声地退了出去。
温西撇撇嘴,道:“天然没有你懂很多。”
杜少珏又干脆:“我原想着,或许日久生情,我好好待她,也算不负一个女子的毕生,可惜,她心中另有檀郎,那我算甚么?”
那边的人还在说话——
杜少珏便长叹一声:“看很多,心中的苦,便也多了……我倒有些恋慕你,没心没肺,不必担当这些东西,哼,姻缘,只是用来互换好处的手腕罢了,何曾有甚么两情相悦,共度平生的好话……”
杜少珏点头:“不回。”
“甚么!”扫雪一声惊呼,惹得走在前面的杜少珏都停下转头瞪他,扫雪忙上前问道:“公子,要不要叫个肩舆回府?”
“我不愁,不过想着本来如此罢了。”杜少珏还是在笑,却笑得分外的难过。
然后是一个女声:“你便当我死了吧。”
一间屋里就他们两人,温西感受浑不安闲,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便同杜少珏大眼瞪小眼,直到伴计拍门,流水一样地上了一桌子精美的小菜,还知心肠倒满了酒,才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呵呵。”杜少珏却笑着点头。
接着就又哭又笑地在发酒疯。
隔壁那两人哭一会,笑一会,还存亡分袂一回,最后那女子走了,剩下阿谁男人,一拍桌子,叫一声“伴计,来上好的风曲酒!”
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也是文文弱弱,“宁儿,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这风曲楼实在不算是酒楼,该当叫做庄园了,大门开在闹市,一进门,出了前厅,便是极其精美的院落,柳树依依,花开烂漫,楼阁迤逦,流水细细。杜少珏抓着一个伴计,不晓得说了些甚么,那伴计就满脸谄笑地引他去了后院。
男人忙道:“好端端的,说这些做甚么,我甘心你好好活着,今后伉俪恩爱,子嗣连缀。”
温西一拍桌子,怒道:“你!”厥后一想,还是算了,声音就小下去了:“算了,我分歧你计算。”
“喂,二公子……喂喂……”温西担忧他喝多了发疯,就戳了戳他,谁知杜少珏眼神底子不打飘,瞪了温西一眼,稳稳铛铛地拿起筷子夹了个虾饺放进嘴里,还没嚼呢,又吐了出来,全部虾饺在桌上翻了好几个跟头才停下来,他大少爷呢,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不好吃。”就站起来了,假装没事人一样,排闼下楼,除了脸略微红点,底子不像喝多了的模样。
温西数着,他估摸着下去七八杯酒了,难怪说话都不过脑筋了。
温西看他话有些多,和常日那装模作样的公子哥大相径庭,不由更加怜悯了,便应他的话道:“啊啊,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