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温西又见房女人从厨房出来,身后跟着侍女提着食盒等物,去了陈王的房间拍门,只听门扇开启,房锦娘道:“路途野食,想来冷公子吃不惯,锦娘虽粗陋,这饭食倒也是干净,公子若不嫌弃,便许锦娘表一表情意吧。”
房女人被侍女扶下车,看着远处船埠的人来人往,似有轻愁,她喃喃道:“不过三月,竟又来此,只是我表情难再同。”
温西进门,站在他边上,问道:“殿下,梅州在东,本日一日我们都是向南走,是为何?”
陈王见她一副呆愣的模样,起了些玩弄之心,欺身上前,语音沙哑隧道:“或者,你要留下来陪冷疏竹?”
她身边的老妈妈劝道:“蜜斯归去,另有庄园田产,有陛下的旨意,他们不敢慢待蜜斯。”
温西讶然,随后忙谢过,有些不美意义隧道:“这、费事你家蜜斯了。”
她笑道:“有是有,只是都是婢子们吃的,女人如果不嫌弃,婢子便给您盛来。”
温西与她错身而过,闻声她这忧愁之声,想到她与这位房女人只见过三回,第一回是在林贵妃处,第二回是在那渡云湖的花圃,她当时被素君悄悄调侃还是不改笑容,含蓄温婉,想必是位进退得宜心有城府的人,却不知为何会在那山间尼庵,又现在这满面笑容郁郁难欢的模样。想来人生境遇,时有分歧,温西微微感慨,便放在了一边。
这侍女捂嘴笑着给温西盛来一大碗米饭,另有几碟小菜,温西狼吞虎咽吃个精光,把她笑个不住,道:“女人好胃口,若非青儿已经吃过了,瞧见女人这模样,也要多吃一碗。”
青儿提着食盒进门,放在桌上道:“蜜斯说,本就是她烦劳了冷公子与诸位,昨日未曾殷勤,令温女人去了厨下,她实在惭愧不已。”
陈王仿佛没有说话,温西便闻声她们进了房间的脚步声,她这房间应是给住店的客人的侍婢住的,同陈王那上房只隔着一扇槅门罢了,温西阿谁果子下肚,底子充不得饥,她闻着隔壁飘来的饭菜香,肚子又饥肠辘辘地空叫起来,只是人家隔壁的饭,温西不好去蹭来吃,她想想,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出门去了厨房。
温西顿时瞠目结舌。
“不嫌弃不嫌弃。”吃的那里会嫌弃,温西忙道:“多谢你了。”
陈王一笑,“明早还要赶路,快些归去睡吧。”
陈王发笑,随她去了,拿起本书斜卧在车中看。一起无话,到了晚间,便到了随州渡口,名曰紫阳渡,乃是出京南下首要的船埠,不管是南来的粮草税银,还是商贩运货,学子上京,皆在此下船再雇车上京。又或者南下探友出游,也在此下车买船,故而此地非常的热烈鼓噪。
这院子里好些蚊蝇,温西仗着耳力妙手速快,已经捏死了十来只蚊子了,见房锦娘已经走了,她才不要持续在这里喂蚊子呢,忙回房去了。
彻夜有月,虽不美满,却甚是敞亮,温西想着陈王说的冷疏竹在京中的凶恶,便有些静不下心来,一时又想到他轻功好的很,便是公然有危急,应当也能跑了吧。她在院中的石墩上坐下,支着下巴在胡思乱想,另有师父,她这么分开都城,如果杜羽有了甚么动静,找不到她可如何办,杜羽应当是去了晋华,现在晋华陈兵在魏边,他不要遇见甚么费事才好。
房女人却并未畅怀,只是沉默一叹,被扶进了客店。
温西有些不美意义,嘲笑道:“另有吃的吗?”
温西愁着愁着,便苦着一张脸在发楞了。过了一会,两声门扇开阖的声响,温西转头,看房女人出了陈王的房间,房锦娘没想到温西一向坐在院子里,她一昂首便瞥见了,忙对着温西悄悄点了点头,便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