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山笑嘻嘻的,“当然是等主子您啊,小的回府来,世子爷就已经在了,下人说我们刚进宫世子爷就过来了,也不肯进院子来……”
“……没,谁敢呐……”碧山眨着眼嗔道。
趁朱定昭一怔神的工夫,朱琰闲闲后退两步,一副不肯与之靠近的疏离模样,令本因歉疚而火气有所停歇的朱定昭心头火一下又蹿起老高。
“你……甚么朱钰,他是你弟弟!”
“胡说八道!我家小七才五岁,连府门都没出过几次,怎会做这等龌蹉事?是谁胡乱辟谣?被我逮到绝饶不了他!”谢子奕一介斯文墨客气得撸起袖子要揍人,围着他的少年郎君们齐齐噤声。
碧山忙应:“哦,有……恩没,没有吧,就让小的别跪了……”
“你身边的长庚去哪了?你让他提着脑袋把那头牲口藏严实了……哼,你还真觉得圣上不清楚你私底下耍的小伎俩?以往动机你年事小,圣上不与你计算,你再这么放纵下去,迟早得累及秦国公府满门……”
“哎,子奕,传闻你家谢七前几日去苏府赴宴,走时将苏家三娘子给拐出了府?”
“呵,”朱琰扬唇轻笑,眉眼轻浮,“世子爷不早就清楚我之本性,傲慢无教,尊卑不分,从小到大世子爷不都这么看我的么?所谓赋性难移,多说无益。世子爷与其在此华侈时候,不如多写几份言辞诚表情义深长的请封折子递上去,万一哪天圣上龙心大悦,就准了世子爷替朱钰请封的世孙之位呢?”
……
“滚下去跪着,等我睡醒……再说。”
“哎,小的就晓得主子宽弘大量,舍不得罚小的……”
在碧山不敢置信一脸受伤的神采下,朱琰表情愉悦的迈进被办理安妥、暖意香盈的东白居正厅内。
碧山微微松了气,咧嘴一笑,唇红齿白如花朵儿绽放般,“可不是,不然没主子的叮咛,小的哪敢先回府哪……”
独坐一旁的谢子奕坐立难安,一惯受人追捧的他平生第一回尝到了被萧瑟的滋味,脸上火烧火辣,心中气闷至极,半晌也呆不住,起家狼狈告别……
朱琰扫了仪态动听的四婢一眼,脚下微顿,桃眸内溢出几分笑意,“地上凉,跪坏了姐姐们的膝盖倒是本候的错,姐姐们身娇体弱,纤手如玉,端水倒茶的粗杂活让侍从做就行了,且下去歇着。”
“滚下去。”碧山大言不渐为自个邀功的厚脸皮令朱琰忍不住轻啐了口。
“世子爷何必杞人忧天。我现在好端端的回了我这靖宁候府,圣上也并未是以事见怪于我,更别说累及秦国公府满门。”朱琰淡然打断朱定昭的怒斥,一对桃花眼潋滟上挑,似笑非笑,“您放心,圣上是宽德仁君,断不会因戋戋小事就欲对军功卓著的翁翁削爵降职,更不会危及您的高贵世子位。”
朱琰一回身进了东白居,先前脸上的浅淡笑意刹如风过无痕般消弥。
世人惧于谢家的声望,嘴里虽不再问起,转头却三三两两围聚在一块儿窃保私语,时不时朝谢子奕投来非常目光。
朱琰脚下不断,桃眸斜睨畴昔,“你站这做甚么?”
“子奕,真有这回事?现在外头都在传,你家谢七领着苏三娘子出府与人私奔……那苏三娘子到底何许人,怎会与你家谢七牵涉在一块?”
朱琰冲碧山意味深长一笑,“圣上这么快就打发你返来了?”
正站在垂拱门下翘首而望的碧山,一见着自个主子的人影,立马一溜烟跑上前,满脸奉迎着道:“主子见着世子爷了?世子爷说甚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