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怎的又单独去三太太院子,也不等奴婢返来。”铃儿半怨半笑。
苏玉妩暴露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苏玉妩看了眼丫环手中托盘里还冒着热气的汤药碗,“我新做好的香包,想给嫡姐她们送去,总等你也不返来,想去阿娘院子里找红叶姐姐。”
听了这话,铃儿不由多看了苏玉妩一眼。
苏玉妩喜好甚么发式她并不体贴,只是可惜了那一匣子的绢带。那可不是浅显发带,产自江南令媛才得一匹的软烟罗,富丽轻浮的益州单丝罗,另有天香绢、鲛绡纱、雪纱、花罗类此各种,满是价比黄金的罕见料子,那些爱好双花髻的闺阁贵女想费钱也难买到,可苏玉妩还没戴过,现在就厌了。
苏玉妩握紧李氏的手:阿娘,别担忧,苏夫人施予三房的摧辱,我会陪着您一起承担。
“女人……”
丫环一走,苏玉妩当即跑到廊下,用手指压着舌根,生生将刚喝下的药悉数吐出来,直呕得撕心裂肺,眼泪哗哗的流。
晨时李氏去存候时,被拦在了东院门口。巳时三爷领着李氏和苏玉妩去,仍然没见着苏夫的面儿,府里都传开了,昨日李家太太在府里放肆横行,忧?了苏夫人和徐氏,此后三房在府里怕是更难以安身了,本日之事,不过是个开端。
半道,跟端药返来的铃儿碰个正着。
苏玉妩拉着李氏的手,“阿娘,我本日要同你一块儿去东颐院存候。”
摸斑点了灯,又穿好头晚就备好的衣裳和小袄,苏玉妩静思了一会,才披垂着头发去敲响耳房的门。
苏玉妩便回身回了房间。
苏玉妩的话让铃儿睡意全消,“女人要去存候?昨夜里怎的没听你提及?”
“同昨日那样。”苏玉妩轻道。
“既然你返来了,便替我跑一趟,把这菊花香包给嫡姐她们送去吧,读誊写字费心耗眼力,菊花清肝明目,不拘挂在帐子,或是装荷包里都成。”苏玉妩打断了丫环的话,细声说着香包的功效。
有亲信之人叛变的难过,亲人伤害的肉痛,无人可诉的委曲,以及对小喜鹊的担忧和惊骇,凡此各种……
晚食过后,洗漱,换衣,直到熄灯上床,小喜鹊还是没返来。
……
真是同人分歧命。
颠末半日的烘烤和晾晒,万菊花瓣已经干透了芯,苏玉妩将它们别离装进事前用细绸布缝绣好的小布包里,又添了些之前汇集的干荷花出来,封好袋口,香包便成了。
如果小喜鹊被四房的人抓到,别说郡主,便是那些保护仆人也饶不过她!
“药另有些烫,等凉了我再喝,你先把香包送去,时候不早了,酉时嫡姐她们该去东颐院存候了。”
一刻钟多后,铃儿才揉着眼睛进了她的阁房。
跨进东颐院,守在廊下的丫环还是挂着与昨日普通无二的谦逊笑意,迎上来。
苏玉妩是完整悔怨了。
卯时刚过,天气还浓黑着,苏玉妩就起来了。铃儿在耳房睡得正香,昨日她特地领了柴炭返来,就是不想再让铃儿为妄图她屋里的有炉,夜夜睡在她塌边。
苏玉妩歪歪头,滑头一笑,“阿娘,都走到娘娘的院门口了,你莫非还让我归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