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七双眼放光,连神驰已久的水榭也不呆了,拉着苏玉妩嚷嚷着要去看看形状独特的薄荷糖。
谢七便那位参知政事谢多逊的远亲孙女之一。
苏府是都城一流世家大族,更是门庭若市,华盖云集,来宾纷至。
将沉甸甸的荷包系在腰间,谢七满足得点头晃脑,又说要看苏玉妩的嫁妆,看完嫁妆又要看苏玉妩的衣柜,全部小院,每个边角,连蚂蚁窝谢七都不放过,十足研讨了一遍。
听到书院二字,苏玉妩心中微动,“你大哥也在书院进学么?是哪家书院?”
参知政事的品级比苏源清这个邢部尚书高半级不说,还一惯有副相之称。谢家的门楣比苏家只高不低。
听到白玉笔筒,苏玉妩双腿一软,歪撞在门框上。
苏玉妩被对方的行动逗得笑出声,又从速忍住,很当真的说:“你是高朋,我这个仆人总要接待你,我们是幼承庭训的闺秀,礼数不成废。”
对方梳着双螺髻,别离用银钱串的珍珠链子盘绕数圈,身上穿的是胭脂色采绣牡丹织锦缎的对襟短袄,一看就是富朱紫儿。
顿了顿,又问她:“你喜好吃甚么糖饼糕点,我让人端些来,要喝茶么?也有牛乳,现在气候冷,我阿娘一向用陶甑温着,随时可取用。”
苏玉妩想起荷包里有柳老太塞给她的耳坠子,点头,“要回院子才有。你饿了?我带你回宴席上用饭罢。”
“应天书院。我晓得苏家哥哥们也在应天书院,都城好多世家后辈都在应天书院进学。”
谢七像只刚被关了好久,才被放出笼子的鸟雀普通,欢乐雀跃,叽叽喳喳。
“大哥信上说,本日要去同窗家插手诗会,顺道赏识太祖帝御赐的白玉笔筒,只得明日才得空……苏三!”
“哎,你是苏家三姐姐么?”行至水榭四周,一颗粗大的柳树前面忽地探出半截身子,粉白圆润的面庞上,两只葡萄般的大眼睛朝她眨啊眨,敬爱至极。
苏玉妩被对方脸上纯粹的笑意给传染到,表情好了很多。她走近柳树,隔着两人合抱那么粗的树秆,学对方一样探出半截身子,歪着脑袋,“谢七女人熟谙我?”
谢七听得眸子亮闪闪,嘴上却回绝,“我不吃,我就是问问,我不吃的。”怕苏玉妩不信,还将嘴给捂起来。
苏玉妩一下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哎呀,你好短长,还会做糖?那有小兔子的么?小猪小猴的呢?”
谢七咽了口口水,小声说道:“可我阿娘说,去别家做客不能失礼,头一件就是不能问人家要糖吃……”
第二个题目,我姓谢,你也别叫我谢家娘子,我不爱听。我在家中排行第七,你能够叫我谢七。
谢七站在院子里,四下张望,粉白圆润的脸上尽是猎奇和镇静,“你这里虽小了点,倒很清幽新奇。廊下那两棵小小的树是梅花么?腊月下雪时会着花吗?到时你可必然要聘请我来看。噫,那间耳房是你的丫环住的?对了,如何没看到你的贴身丫环和嬷嬷?”
说到这个,谢七脸上带出些不乐意来。她不喜好应天书院,离京太远,坐马车要走两日,她大哥因着这个,总也不回京,府里的几个姐姐各自忙着学琴棋书画,练女红,没人陪她玩,她的童年好惨痛。
头一回带娇客到她的小院,苏玉妩细心留意着谢七脸上的每一丝神采。她太清楚这里跟苏玉婵苏玉婍她们住的处所不同有多大,多狭**仄。
最后一个题目,唔,方才说过了。”
谢七却看都不看,只盯着葱青光彩、莹润透亮、形状各别的薄荷糖,垂涎欲滴,却又舍不得吃,手心挠了又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