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俄然提到皇贵妃，莲真面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慌乱之色：“如何？”
沁竹笑道：“娘娘，该泡脚了。”
小宫女将李茂引到一所偏殿，叮咛道：“你在这里等着吧，娘娘现在事多，不必然得闲见你，我先去处高公公他们通禀一声。”
高贤道：“除此以外，皇上身材易炎热，这几日大雪，他单身着单衣，不肯换上貂裘，赵承恩苦苦要求，他大发雷霆，内阁几位大臣为他疏于上朝之事来劝谏，他也没有召见。”
“你不消担忧，这个我会。”莲真伸手按住她，只觉她双腿生硬非常，忍不住抬开端来，却见皇贵妃双手抓紧炕沿，那不知所措的模样，与平常判若两人，莲真星波昏黄，心间漾起和顺的波纹，低低叫了一声：“冰轮。”
苏蕴看着她的眼睛，当真的道：“莲真，我说真的，你不邀宠，这可不是悠长的自保之法啊。”
“不不，你起来！”
莲真不答，却轻声吟道：“乳乌哑哑飞复啼，城头晨夕宫中栖。吴王别殿绕江水，后宫不开美人死。”
苏蕴道：“我感觉你应当借着桑蓉姑姑的干系，跟她走近点。”
莲真没了言语，伸手解下身上的狐腋裘放在炕上，只着一件贴身的银鼠短袄，挽了挽袖子，在炕下蹲下来，皇贵妃皱眉道：“你做甚么？”
“嗯，她平常跟我玩闹，说谈笑笑的，但我明天赋晓得，她内心本来这般孤单。”
夏季昼短，才申末酉初，天气已暗下来，宫里各处都点起了灯。
“我不孤单。”莲真双颊酡红如醉，声音小得几近听不见：“因为。。。因为有你。”
李茂赶紧跪下，恭敬聆听，那内监清了清嗓子，方道：“谢恩免了罢，亏了老天保佑，皇上宽宏仁慈，此次的事总算是畴昔了，你今后在宫里，言谈举止要谨慎，要晓得机灵应变，如‘在地上捡了手帕’之类如此，实是愚不成及。”
“甚么？”皇贵妃听了听内里的风雪声，迟疑了一下，道：“叫她出去吧。”
“皇上不是说了，后宫嫔妃今后对你也要像对皇后普通，晨昏定省吗？”
莲真道：“那是宝贞和宜晴她们在那边赶围棋作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