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正到纵情处,本来的舞姬俄然渐渐退下,殿中音乐随之一变,充满了异域风情,八名面蒙轻纱的窈窕女子,踏着乐器唐琵琶、杖鼓的节拍,赤着脚走上殿来,扭动婀娜的腰肢,跳起了轻巧的跳舞,一下子吸引住了统统人的目光。赵承恩在天子身边轻声回奏:“皇上,这是高丽王敬献给皇上的八名美人儿,半个月前就入宫了,在宫中学习我朝礼节,高丽使臣为使皇上欣喜,特哀告了皇后和皇贵妃,安排她们明天觐见皇上。”
在坐的妃嫔,自皇后以下,满内心皆不是滋味,皇贵妃眼里黑沉沉的,深不见底,唇角却微微上扬,暴露一丝不易发觉的嘲笑。
“这寿礼倒是中规中矩。”横波抿唇一笑,再度拿起梳子,一下一下的替她梳着长发:“如许也罢了。”
“主子遵旨。”
“我不是多心,只是想起各种前事,对你们心存惭愧。”莲真执了她手,语声轻柔:“横波,你的忠心我都晓得,以是我也给一句话给你,我不要皇上给我甚么,就目前来讲,我想要的就是四个字,安然,安静,我但愿你们也能获得。”
天子表情奇好,皇后及皇贵妃上前奉酒,皆接过一饮而尽,接着各宫妃嫔也顺次长进步酒,说些祝寿之语。天子夙来擅饮,现在满面堆欢,说着“好好好!”也一一饮了。莲真起家出座时,不由自主的往皇贵妃那边看了一眼,刚好皇贵妃也在看她,两人眼神一交会,便当即分开,皇贵妃垂下视线,端起面前的茶杯饮了一小口。
“你起来吧。”莲真脸上略略有了笑意,拉她起来:“不过你提示得是,皇上的寿礼也是不能草率。”思忖了半晌,道:“我记得那边还收着一尊快意玉寿星,不如送这个吧,再有,就加上那幅刻丝八仙庆寿图吧。”
横波一怔,也不便多说,想了一想,又笑着道:“这几天我探听着,各宫为皇上万寿节筹办的寿礼,都已经差未几了,我们送甚么,小主也该拿个主张了。”见莲真微微低垂着头,恍若没有没有闻声似的,只得又反复了一遍。
皇后坐在一侧,将这统统尽收眼底,心中满腔不快,面上笑容却涓滴不改,皇贵妃在另一侧,还是是神采冷酷,仿佛劈面前的统统皆视而不见。丽妃难掩心中妒忌,嘲笑着对坐在中间的妃子道:“瞥见没?如许的日子,大家皆是盛装,她偏要打扮得素雅,用心不施脂粉,显得不幸见儿的,好引发皇上的重视。”
莲真敬完酒,退回到本身的坐位,方才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天子耐着性子,喝完统统人敬的酒,不由得酒酣耳热,他一时的跟身边的皇后谈笑几句,一时赏识一下内教坊的歌舞,一时吃几筷子精美的下酒菜,更加情感昂扬,眼睛总要偶尔往莲真那边瞟几眼。皇贵妃冷眼旁观,心头出现一丝烦躁,也偶然在饮食上,悄悄对侍立不远处的副总管梁全使了个眼色,梁全微一点头。
莲真不由自主的伸手抚了抚腕上的镯子,过了半晌,方轻声道:“我风俗了,倒是解下来的不舒畅。”
一曲终毕,全场鸦雀无声,八名女子缓缓摘下脸上淡紫色的面纱,天子一见,不由微微屏住了呼吸,为首的两名斑斓少女带头跪下行大礼:“妾身王佳玥、王佳珂拜见皇上,愿我皇千秋万代,寿比日月。”
横波会心:“明日奴婢会将那些换了,再重新遴选。时候不早了,奴婢服侍小主安息吧?”
“横波,跟着我如许的人,是你们的不幸,若跟对了主子,你们在这宫里也能过得顺心畅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