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但是……”小谈笑很担忧师父和师兄的安然。
肖崇真不觉得然:“既然此处出了名的有来无回,他们既然不敢出去,自是要拜别的。”
肖崇真顺着她的目光看畴昔,略有些难堪地摸摸头,道:“阿笑,离歌哥哥不是好人的,他……就是……不会说话。”
小谈笑还未辩驳,只听离歌嗤笑一声道:“肖崇真,不需你为我讲好话,我也没甚么有求于她。”
肖崇真是县城太爷家的少爷,自小飞扬放肆得很,但幸亏心善,没做过甚么好事。离歌一次与城里的小地痞打斗被打得浑身是伤,恰是肖崇真带他回家治了伤。离歌桀骜,又是自小颠沛,那里会买他的帐,自是没甚么好神采给他。谁知肖崇真也是个怪人,别人对他热,他鼻孔能朝天去,别人对他冷,他反倒上杆子般地凑上去。这一来二去,两人还打了几架,最后是肖崇真硬要离歌当他的伴读,两人豪情垂垂好起来。
离歌在洞口看了看情势便知那两个盘坐的人是甚么心机。他嘲笑一声,笼着宽袖慢悠悠又往回走。
离歌是村头孀妇的独子,只叫离歌,没有姓氏。那孀妇人身材不好,早早过世,离歌便过着没爹没娘的糊口。那光阴子难过,离歌出去讨过饭,卖过草编的蜻蜓蚱蜢,跟人打过架,捡过烂菜叶子,直到赶上了肖崇真景况才渐渐好了些。
小谈笑垮下脸往肖崇真身边挪了挪,肖崇真恨不得把离歌的嘴封起来才好。
仁慈的肖崇真如是想。
肖崇真道:“他们那么短长,不会有事的。说不定我们回天华山的路上就能找到他们了。”
离歌顿了顿,道:“看看内里的环境。”
肖崇真与他到底是从小的交谊,憋不住多久问道:“你去那里?”
剩下的另有两个不知轻重的愣头青,硬是不信赖阎罗洞的短长,却又不敢冒然出来,竟守在洞口,筹算来个耐久斗争,只要肖崇真出来就共同伏击。他们筹算得很好,大师都未辟谷,肖崇真要不出来找吃的,必然是要饿死。而他们两小我则不然,起码能够轮番找吃食。对于肖崇真那样的半调子,他们以为一小我实在足矣了。
肖崇真涉道不深,本就喜好小孩子,这时感觉离歌欺人过分,心中便升起了一股激昂的公理感,对着离歌就是横眉冷对,向着小谈笑便成笑意盈盈。这中间与小谈笑扳谈逗笑天然不在话下。一来二去,两人便混熟了,只留一个神情淡然的离歌远远坐着似在深思,显得格格不入。
肖崇真喊阿笑,阿笑便转过甚来,她眼神一动,余光便扫到了洞口轻倚着的离歌。她怔了怔,嘟了嘟嘴别过脸,就不想理他。
肖崇真见小谈笑发楞,又道:“此处往东一向走,定能到天华山。这里该是紫君山以西,我们翻过山川,应当还能看到当年紫上真君的墓所。”
离歌也不管他们,抱了柴火道:“不想冻死都跟我来。”说着走到一旁捡了地上奄奄一息的山鸡提在手上,走到一座石门前。
离歌没有答话,独自走了。
他这么一说,小谈笑仿佛又看到洞口处膜拜发誓的谈紫君和项南明,她想起项南明叫她喊娘时的模样,想起高大冷酷的谈紫君站在石室旁淡然了望的模样,很多年以后,她才气够明白他们的神采,只是沧海桑田。
肖崇真伸手在小谈笑面前晃了晃,轻唤道:“阿笑?”他感觉这个不过五岁的小娃娃比同龄的孩子要沉默很多,也灵巧很多。想到这里,他又不自发想到了离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