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凡》说是是小尼姑情窦初开,上面一折便是《下山》。
蔡九龄摇点头,懊丧地对程四爷说:“四爷,你说得对,是我学艺不精……”
其间的念白也被她省略了,因为太太长远,她忘了很多句。
程四爷叫人拿来文房四宝,自个儿提笔,刷刷刷写着小楷,一个个小字如泉涓涓涌动,不是文人的正骨,也不似女子的清秀,伶仃一派,光这字就是艺术,看得人赏心好看。
张小花叫小厮快点赶马车,她晓得长青那脾气,估计又是一顿训了。茹秋兰还没有纵情,在马车上还和张小花道家长里短,俩人都升起相见恨晚的感受。
张小花忍不住佩服,程四爷可不是滥竽充数,他不但是在听曲儿,就连词儿他都听懂了!《思凡》本就是《孽海花》里的一折,说的是小尼姑色空,年幼时体弱多病,被父母送去仙桃庵寄活,色空耐不住念佛拜佛的古板孤单,擅自逃出了尼姑庵。
“嗨!本来您都没听过啊!”
卸了妆,蔡九龄也去了一身女气,风采翩翩,剑眉大眼,英姿勃发,不过从他的瓜子脸,张小花还是能看出方才的表面。
野猪岛古板得很,如果能带去一些乐子,张小花感觉就美满了。
张小花想了想,既然话都说出口,也只能圆返来。
“好啊!九龄,我们此次就唱这个思凡!我要叫‘沁园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看程四爷意气风发的模样,就能看出他对思凡有多大的信心。
到了傍晚,张小花和茹秋兰就筹办告别了,程四爷固然美意难却,留着张小花在五陵镇暂住一晚,他府上如果不方便能够找个堆栈,只是张小花还没忘长青还等着呢,他们还得趁天气不太晚,回野猪岛。
“小花女人,我这就把戏抄下来,你看看对不对。”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芳华,被徒弟削去了头发。每日里,在佛殿上烧香换水,见几个后辈游戏在庙门下,他把眼儿瞧着咱,咱把眼儿觑着他……”
当蔡九龄从幕后蹦出来时,已经是别的一番模样。
更让张小花惊奇的是,仅仅听了一遍,程四爷竟然就记得差未几了,只是在几句词有些恍惚,能够说得上是过目不忘。
“小花女人,这‘思凡’以后,另有一折吧?”程四爷猎奇地问道。
“小花!你不是说不咋听戏的吗?”茹秋兰拉住张小花的袖子问道。
写完以后,就紧接着让蔡九龄试着唱两段,小蔡也是有工夫,按说男人唱思凡难度更大,但是蔡九龄也唱得有模有样,也入了情,只稍有瑕疵。
“跟那些文人雅士的文宴差未几,是县里统统的梨园停止的,各个镇最超卓的梨园各奉上一场戏,评出好歹来。”
“蔡哥儿如果想压住别的梨园,干脆唱个最难的,思凡如何样?”
张小花咕哝着乱来,暗道自个儿还真不谨慎,转头别暴露马脚了。
最后还是茹秋兰利诱地问道:“小花?啥是思凡?”
程四爷故作严厉地板着脸,只是眼角已经按捺不住笑意。
“戏曲呗!男怕《夜奔》,女怕《思凡》的阿谁‘思凡’!”张小花顺口就说着,俄然认识到,这个年代不会还没有吧?
茹秋兰掩着嘴笑道:“四爷,您是里手,还问我一个内行人,我只是个听戏的,就能嗑嗑瓜子,哼哼曲儿!”
“您回吧,预祝您旗开得胜!”
“借你吉言,小花女人,传闻县里的梨园有很多名角儿,此次我也好去过过招,见地见地。”
“小花,你能唱吗?唱给我们听听呗!”茹秋兰问道,她就喜好听戏,但是老戏都唱烂了,听到有新戏,哪能不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