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和帝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应允:“霆儿如果实在太想母妃,便要听这位夫人的话,到时候让她带你去瞧你母妃可好?”
盛和帝的眉头一皱,杨霆非常聪慧,但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他从小养于陈氏之手,陈氏到底是个谨慎眼的妇人,对这独一的亲子不免宠溺,而杨霆又担当了杨湛品性中荏弱的一面,黏人爱哭,对陈氏尤其迷恋。
盛和帝挑了挑眉,嘴角浅淡的笑意也已经消逝无踪,只是面无神采地看着她。
宁珞的脑中一阵晕眩,这一刹时几近连呼吸都要停止。她勉强让本身平静下来,只是略略颤抖的指尖却出售了她。
盛和帝沉下脸来:“大胆!你胆敢如此妄言,你在暗指甚么?现在彦儿早已为之前的错事向昀儿道歉,彦儿一片兄弟交谊,但是昀儿却一向将他的一时之失服膺在心,非论对他还是对朕却都并不热络……”
一想到这里,宁珞不敢怠慢,仓猝站了起来上前见礼:“臣妇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请陛下恕罪。”
“如果真兄弟真君子,事前光亮磊落,过后认命伏输,又岂会因为一名女子而分裂了骨肉亲情;如果假兄弟伪君子,统统的红颜祸水都只不过是袒护那狼子野心,骨肉亲情在贰心中,只不过是随时都能舍弃的皮郛罢了。陛下将那假兄弟伪君子看错了眼,在这里悔不当初,岂不是好笑?”
宁珞一一应下,只是说到了最后,任她挖空心机也想不出甚么风趣的话题了,场面有些冷了下来。
“但是……”杨霆软软隧道,“母妃病了,霆儿不是更应当去母妃床前尽孝吗?”
寿宴过后有一段光阴了,宁珞便没有见过盛和帝。她本来觉得,那日大长公主默允了景昀认祖归宗一事,景昀又亲手替盛和帝刻了那块田黄石印章,一片拳拳之心已表,盛和帝该当会将这已经迟了数年的认祖归宗一事顿时提上宗室日程,可现在看来,宗室那边毫无动静,而杨彦倒是领了好几件要紧的差事,在朝中如鱼得水。
杨霆毕竟才只要六七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皇祖父,我会听话的。”
“陛下,臣妇一向觉得陛下是睿智高见、重情重义的君王,”她深吸了一口气,凛然迎向了盛和帝的目光,“陛下亲贤臣、远小人,知人善任,大陈在陛下治下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本日听陛下一席话,却让臣妇大感不测,本来陛下也会被此等臆想蒙蔽双眼。”
总算把这孩子哄得临时忘了陈氏,和杨珂一起在花厅的角落里玩起玩具来了。盛和帝坐了下来,问了徐淑妃一些杨霆的平常起居,徐淑妃一一作答。
“你没有做错,只是造化弄人,”盛和帝淡淡隧道,“朕比来一向在想,如果当年他们二人同时求娶,我没有把你指给昀儿和彦儿中的此中一个,而是赐婚让你别嫁别人,他们两人会不会现在还是好兄弟?”
“替朕去盛碗冰糖百合水来,朕的喉咙有些疼。”盛和帝笑着道。
有个声音怯怯地响了起来:“皇祖父……将军夫人……你们在说的……是这个吗?”
田公公摇了点头:“主子没瞧见,莫非……是搬的时候掉了?”
宁珞摸不透他想要听甚么,只好从简将家人的近况都说了一遍,盛和帝饶有兴味地听着,说到小姝儿时诘问了两句,还让宁珞下次入宫带来给他瞧瞧。
盛和帝如有所思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道:“珞儿,你和顺澹泊,很多事情都看得通透,的确是个惹人爱好的女子,难怪昀儿和彦儿都对你情根深种,难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