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珞悄悄紧跟了几步,低低地叫了一声“七姐姐”,宁萱的脚步一顿,回过甚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九mm,是我动手没轻重害了你,你好好养伤,我转头再来看你。”
宁珞却只是笑了笑并无忧色。
宁珞晃了晃老夫人的胳膊:“祖母你就饶了七姐姐吧。”
她不得不承认,宁珞比她美,更不得不承认,宁珞的性子调皮甜美,比她更惹人爱好。
但是她自以为的才情在祖母眼里却一文不值,琼华书院的女子堂也只要宁珞有资格去,任凭她厚着脸皮让母亲来哀告也没用,反倒让祖母送了她“循分”二字作为经验。
宁珩向来不喜宁萱,总说她装腔作势,宿世在宁珞出过后几近失了常态,把宁萱房里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厥后宁萱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屋内鸦雀无声,都看向了宁萱。
宁珞咬紧牙关,在心中悄悄发誓。
一旁的大伯母矜持地打圆场:“好了好了,别闹了,罚是必然要罚,不然臻川返来我们都没法交代,母亲,不如禁足半个月,罚她几个月的月例,再抄上百八十遍的书,也算是给个经验。”
门“哐啷”一声被推开了,有人一阵旋风般地闯了出去,一把拽过宁珞高低打量了几眼:“九妹,是宁萱推你的吗?这回我非得让她长点记性不成!”
她闭上眼,眼中留下一行泪来:“祖母说甚么便是甚么,是我害得九mm从马车上滚下来,该如何罚就如何罚吧。”
“元熹你出去,”宁珩这才想起来同业而来的老友,兴趣勃勃隧道,“我和你提过数次的九妹,我们家的宝贝疙瘩,你看是不是个天生的美人儿?”
宁珞屋里的都晓得,老夫人最喜好的就是大夫人,成日里盼着宁珞多学学大夫人的贵女风采,少一点二夫人的商贾之气。
一个熟谙的声音伴跟着阴沉的笑声在耳畔响起。
眼看着老夫人怒意更甚,宁珞轻呼了一声用力揪紧了祖母的衣袖,脸上暴露痛苦之色。
这个哥哥完整秉承了老宁国公,自幼便爱舞刀弄枪,师从长信侯,技艺超群、兵法纯熟,盛和十年便随军出征,二十岁时便领军独当一面,和宁臻川一起一文一武,是当今为太子挑的能臣干将,只可惜最后被杨彦设想谗谄,在和北周一战中被迟延了军粮,困在天音山中弹尽粮绝而亡。
“珞儿情愿做祖母的傻孙女,”宁珞笑嘻嘻隧道,“祖母别活力了,大师都是一家人,就算平时有些甚么不镇静,大事上都是懂分寸的,七姐姐就算再不喜珞儿也不能用心把我推下车去。常日里谁能没个脾气,我偶然也会妒忌七姐姐操琴弹得好,恨不得把七姐姐的手指抢过来安在本身身上呢。”
入耳的声音清冽,宁珞僵了一瞬,俄然脑中“嗡”的一声下认识地朝外看去,只见一个身影在廊檐前背光而立,朝阳在他的周身披上了一层温和的浅金,让宁珞一下便晃了眼睛。
她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下来。
正说着呢,屋外短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明朗的声音略带焦灼地响起:“珞儿,珞儿你还好吗?”
他朝着宁珞伸脱手来,那十指如钩,眼看着就要抓住宁珞的肩膀。
身材被一双刻薄有力的手扶住了,宁珞定睛一看,只见宁臻川一身天青色长衫风尘仆仆,明显刚从外埠快马加鞭赶返来,此时的宁臻川方才三十过半,正值男人平生中最黄金的期间,身形颀长、儒雅俊朗,唯有眼中的焦切一如畴前,让宁珞想起宿世父亲为她操碎了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