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珞眼底有些发热,这场景是多么熟谙又多么陌生,就在半年后,因为祖母的对峙和信阳长公主的拉拢,父亲被逼无法,纳了一向敬慕他的安国公家孙女为妾,今后以后,家里便再无宁日,最后秦湘兰抱恨郁郁而终。
宁珩不太痛快地看着她:“你倒是找到个由头去游山玩水了?”
田嬷嬷一凛,顿时松了手,伏在地上哭道:“女人可不要啊……老奴真的冤枉……”
宁珞好笑地看着自家兄长,宁珩和祖父一样喜武,一提到舞枪弄剑、兵法兵法便眉飞色舞,一读书却不甘不肯。祖父还在时在孙子辈中最爱好宁珩,说此子根骨奇佳,能够担当他的衣钵,一早便替他找好了徒弟——名扬天下的长信侯曾霁安,但是宁臻川却但愿宁珩习文,在祖父归天后,宁臻川更是铁了心要把宁珩从武学之路上拽返来,逼着他就读了琼华书院。
“哥,”宁珞拖长了声音叫道,那尾音上扬,娇滴滴的让人听着就心软了,“我晓得你的心机,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去求求三清贤人,说不定贤人就承诺了你的要求了呢。”
宁珞内心跟那明镜似的,沉吟了半晌道:“莫不是取放不谨慎被人打碎了?”
后不悔怨?
宁臻川不觉得然,替她盖上了薄被:“你就别操心了,珩儿的事情我有分寸,他迟早都会了解我的苦心。”
“傻mm,北周用心叵测,乌桓虎视眈眈,男人汉大丈夫,当然要以建功立业保家卫国为重,怎可迷恋私交。”宁珩的声音铿锵,眉宇间还带着青年独占的意气风发。
但是面前的夫君和顺体贴,结婚十八载来顶住了公婆的压力一向没有纳妾,两人琴瑟和鸣恩爱有加,如许的品性就算是在江南也找不出几个来。
“我晓得,”秦湘兰柔声道,“珩儿也明白你的一片苦心。”
两兄妹一起说着话,不一会儿就到了宁臻川的院中。家仆已经备好了午膳,宁臻川和秦湘兰正坐在厅内,两小我轻言细语地说着话,秦湘兰固然已经三十多了,但仍然有着江南女子的温婉和精美,那目光一向和顺地逗留在宁臻川的身上,还不时地替他清算衣衿。
大师都落了座,吃起菜来,秦湘兰特地让厨房炖了一碗猪脑,说是让宁珞以形补形,恐怕她磕坏了脑筋。
宁珞站了起来,直视着田嬷嬷:“好了,嬷嬷你先到一旁去,我挑两件东西,到时候一并记到名录里,何年何月何人取走,就算是我也不成懒惰。”
秦湘兰轻叹了一声:“你一片美意,只怕到时候里外不是人,珩儿对你心有牢骚,年老迈嫂也不见得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