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春暖花开的原因,又许是东宫世人被盛和帝训戒过后更加细心折侍的原因,杨湛看上去精力了很多。画舫很大,几名男人坐在船面上,考虑到景昀的母亲新丧,杨湛细心地筹办了些寒食,也并没有请甚么丝竹歌舞,只要几个交好的一同喝茶,而女眷则入了船舱一起闲谈。
宁珞坐在船舱中,看着陈氏和几个夫人一起打马吊。
宁珞这才神采稍霁,侧过脸来看着他,眼中带着切磋:“你这么体味,莫不是你也是那边的常客?”
真是煞风景。
景昀冷冷隧道:“不必了,就算天命要我离珞儿而去,我也势需求逆天改命。我的事情不牢你操心了,你还是好好操心瑞王殿下吧,免得让人曲解。”
杨湛安慰了景昀几句,又叮咛他万不成意气用事再惹盛和帝不快。
“我早就提示过你,娶了宁珞,你将会厄运缠身、万劫不复,”赵黛云低声道,“自从她进了定云侯府,你们家安生过吗?”
杨彦挤出一丝笑来:“皇兄多虑了,我现在娇妻美妾,欢愉得很,倒是元熹,自从娶了珞妹进门,如何事事都不太顺心,倒要去太清观祈个福转运才是。”
杨湛责备地看了杨彦一眼:“四弟,不要胡说了。”
赵黛云扬起的笑容僵在嘴角,好半天赋道:“世子不悔怨吗?”
宁珞心头一震,那首江南小调非常冷僻,她几近没有听到有人在都城这里弹唱过。她朝着景昀看去,只见他双目微闭,指尖在桌案上悄悄敲击,和琴声应和着。
杨湛心中难过,这二人畴前可谓是他的左膀右臂,现在却形同陌路:“你们别当我不晓得,还为前次结婚的事情不舒坦吧?朋友如手足,老婆如衣服,女人再国色天香也只不过是女人罢了,那里找不到一个,四弟不要再介怀了,元熹你也是,别让三弟那帮人看我们的笑话。”
邹泽林的文采乃天下一绝,诗作被青楼女子重金争抢着谱曲弹唱,而邹泽林狂放不羁,也和她们相处甚欢。
“就晓得你在为这个活力,”景昀发笑,“他去那边只是以诗会友,青楼女子也有好些有才情的,并没有甚么轻易之事。”
赵黛云笑道:“宁mm是才女,喜好的是琴棋书画这等高雅之事,不喜玩这个也是道理当中。”
画舫中人边弹边唱,那声音委宛动听俨如林中黄鹂,一曲结束,船面上的世人都连声赞好。
她飞一样地便朝着船舱而去,景昀的眉头一皱,正要回绝,只见船舱门帘轻挑,从内里走出一个绝色女子来,臻首娥眉,眼若秋水,腰身不盈一握,莲步轻挪间仪态千方,身上的衣裙在江风的吹拂下悄悄漾起,白衣翩迁,惹人生怜。
赵黛云咬了咬牙,抬高声音道:“你觉得宁珞是真敬爱你才嫁给你的吗?实话和你说罢,她也和我一样能看到宿世此生,她两世挚爱都只要一人,只可惜那人并不是你,她嫁给你,只是因为你今后会繁华繁华直上青云,她才是这世上最势利之人,丢弃挚爱却嫁于权势。你务必不能经心放在她身上,以免遭到伤害,如果能纳宠分宠才是良策,你我言尽于此,你爱信不信。”
大伙儿这才都笑了起来。
这一眼含嗔带喜,风情万种。景昀靠在船舷上回味了半晌,正想分开,赵黛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世子在想甚么如此出神?”
世人都笑了起来,秦宇安更是指着景昀笑道:“这不恰是我们的景世子吗?本日我们可都要借元熹的光才气和才子一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