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他了,走!”景昀一夹马腹,逐云朝前飞奔了起来,那巍峨的皇城被抛在身后,垂垂成了一团恍惚不清的影子,消逝不见了。
景昀的身材顿时生硬了起来,好一会儿才自嘲地笑了笑:“在乎?只怕是求而不得的遗憾罢了。若不是他的步步紧逼,我又怎会成了丁忧父走的孤儿?”
上了马车,宁珞摊开手心一瞧,只见宁萱塞给她的是一张小纸团,上面写着几句话:客岁端五劫我们之人,乃王爷部下亲卫,九妹,牢记一起谨慎!
“没事,摆布也是个半废的身子了,”宁萱眼中含泪,“九妹要走了,我总要来送送你,这一走也不晓得甚么时候能见,这一起山险水恶,你千万要多加谨慎。”
宁珞沉默不语。
盛和帝笑了笑:“作为君王,朕天然信他能将边城防卫得固若金汤;但作为父亲,儿行千里,朕心忧之。”
“他和你说了甚么?”景昀俄然问道。
宁珞又惊又喜,眼看着宁萱的马车便“吁”的一声停在了面前,宁萱被玉髓扶着谨慎翼翼地下了马车。
一起坐着软轿入了宫门,眼看着天气已晚,落霞漫天掩映在一片重檐殿顶中,将那庄严的黛墙乌瓦平增了几分美丽的色采。
九五之尊的言行,天然容不得宁珞来置喙,只是她忍不住多嘴了一句:“陛下固然天纵英才,可也要劳逸连络,万勿劳累过分。”
“这……不是另有太子殿下和别的两位殿下吗?另有梅皇贵妃她们……”宁珞呐呐隧道。
宁珞不敢粗心,立即上前见礼:“臣妇见过陛下。”
田公公见了他顿时乐了:“景大人,你这是亲身来接夫人吗?主子倒是能够松快些,不消送这一趟了。”
景昀沉默了半晌,自言自语隧道:“今后不消看到他了,挺好。”
宁萱被她说得也伤感了起来,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放心吧,我们走的是官道,不会有伤害,何况有景大哥在,谁敢来掠其锋芒?”
宫门突然开了,有几小我从内里走了出来,恰是宁珞和田公公,贰心头一松,快步迎上前去。
宁珞哑口无言。
“陛下夙来勤政,若无不测,普通晚膳都在内里用了,修改奏折到酉末戌初才回寝殿安息。”田公公笑着道。
八月初十,邹泽林设席归云居为景昀践行,他出去后不久,便有一顶软轿便到了定云侯府跟前,田公公叩开了府门,恭请宁珞入宫,盛和帝召见。
宁珞怔了一下,再细心一看,公然,固然那裱装的技术高超,还是能从宣纸的纹路中看出一丝揉皱的陈迹。
还没等她细看,几声轻咳传来,宁珞一惊,回身一看,只见盛和帝面含浅笑举步入了书房:“珞儿来了。”
宁珞呆了呆,心中一阵恻然,这九五之尊,若论随心所欲,只怕还比不上浅显人家。
景昀焦心肠等在皇宫门外,他一回到家中被奉告宁珞被盛和帝召见,便快马加鞭到了此处。中郎将的牙牌已经交出,羽林军军务也已尽数交代,没有圣旨,他只能看着夜幕中巍峨庄严的皇城无计可施。
“有劳田公公了。”景昀面不改色隧道。
说话间便到了御书房,田公公将她领到后便退了出去,内里空无一人,宁珞便胆小了些,一改方才在路上的目不斜视,猎奇地打量起这里来。
“他……他只是问了问你这几日的环境,还对我叮咛了些到鲁平城后要重视些的事情。”这件事情不能和景昀说,宁珞有些心虚。
只是往前走了一步,宁珞俄然瞧见书案前面的隔断上挂了一幅繁华牡丹图,那笔法细致柔润,为这间御书房平增了几分脂粉之气,实在有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