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远,他们看不清,知府夫人叮咛个小厮划划子往那头去检察,那划子划至半途便仓猝折返,小厮冲画舫上头喊道:“夫人,走水了!那,那头走水了!”
得知早晨江绪要去此处应酬,明檀心中担忧,用膳时,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这仙泉坊便是灵州一百八十舫中范围最大的一坊,共有六十八条舫船相连,坊中女人面貌才情,比之上京别玉楼也不遑多让。
到了泉城,江绪不筹算持续低调,在城门查验处便亮了身份。
自庞山解缆,一起不急不缓往前行了旬日,终究达到灵州。
云旖拱手领命。
“不知王爷亲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王爷包涵。”知府诚惶诚恐,明显晓得江绪为何前来,也要硬着头皮装出浑然不知的模样,还得谨慎翼翼问上一句,“王爷此回台端光临,但是有差使在身?”
江绪出门前,明檀忍不住干脆叮咛道:“夫君酒量虽好,但方至灵州,还是要少饮些酒,万事多加留意才是。”
江绪觉得他这小王妃又是醋性上来了,考虑着,可贵主动道:“彻夜有事,你…不必担忧,若知府家中女眷相邀,你也可与她们一道去热烈热烈。”她惯爱热烈,这些光阴舟车劳累,恐怕也憋得慌了。
她嘴上这般说着,身材却很诚笃,背脊刹时绷紧,还谨慎地撩开车幔一角往外张望。
知府府衙离看戏的灵雨河很近,一起上,知府夫人还和她细细分辩了番这灵雨河的来源,约莫就是些求雨很灵因此得名的鬼奇异事,明檀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并不是很感兴趣。
她们得知定北王殿下带了王妃一道住在自家府中,而自家大人请了王爷和那位右相公子去仙泉坊拂尘洗尘,那王妃,她们总不能就这么晾在府中不闻不问。
这河中戏是灵州一大特性,源起于灵州的一百八十舫,后有梨园子加以改进,创出了仅在灵州盛兴、夜里才唱的河中戏。
“王妃该对本身有些信心才是。”说着,他给明檀夹了块肉。
江绪淡淡扫了他一眼:“那就辛苦知府大人了。”
有吗?为何她半点都没感遭到。
明檀此前从未离京,只知灵州海贸发财,经济富强,且多出美人。听闻历朝采选,灵州送入都城的女子都比旁处要多很多,前朝继后、现在的宿太后也是灵州人士。
直到进入灵州地界,她才偶然从江绪口中得知,本来宿太后不止是灵州人士,她背后的宿家乃至已经掌控了大半个灵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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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州已是宿家最后一张筹马,他们不会但愿当朝亲王与右相公子在此地界出事。退一万步说,若真有民气存不轨,想要做些甚么,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阿谁本领。
现在不消他说世人也看清了,那火势迅猛高窜,一簇簇烧着青烟,瞧那位置,恰是大片亮光的最右边,仙泉坊!
知府闻讯,忙至城门亲迎。
江绪想说些甚么,又感觉无甚需求,只点了点头,叮嘱云旖:“好好照顾王妃。”
可现在她更惊骇的明显是宿家对他倒霉,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现在在人家地盘上,若他要办的差事触及人家好处,那再是本事,也不免凶恶。
“怕了?”江绪抬眼瞥她。
领人夫君去舫间取乐是甚么值得夸耀的功德不成?王妃不见怪就是天大的面了,竟有脸在人跟前提!
不过明檀还真顺着话头望了眼,远处河面灯火透明,熠熠生辉,粼粼波光之上,映照出了几分如梦似幻的灯火盛景。她想着,如果再近些,许是还能闻声女子的娇笑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