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竟是同住?裴氏稍感不测。
她抿了口茶,腾腾热气熏得她眼睛疼,面前都蒙起了一层雾气。
明檀红脸“嗯”了声,矜持道:“我住的,仿佛就是夫君一向在住的院子,他的衣物都在屋内。”
“都起来吧,看座。”
?
她们走后,明檀又去兰馨院与裴氏叙了会儿话。
新婚四日,忽而独守空房,明檀竟有些不风俗。半夜急雨,电闪雷鸣,她裹着锦被翻来覆去,一想到今后府中要进新人,都是花普通的鲜妍色彩,她的夫君要雨露均沾,夜里要同她们翻云覆雨,更是莫名地悲从中来。
“那为何要让她们当姨娘?”话本里头女保护都是当贴身婢女的。
绿萼也是懵的,玉梳停在明檀发间,都忘了要往下梳。
她也没太放在心上。
两人端庄行了个礼。
明檀更懵了。
明檀顶着发青的眼圈坐在嫁妆前,没甚么精力。
明檀压了压心底的情感,目光却不想再落在二人身上,她自顾自地盘弄着茶杯碗盖,实在是有些没法违背内心,说出“今后都是姐妹,要同心同德好好服侍王爷,早日为王爷开枝散叶”之类的话来。
“本王不喜府中人多。”
明檀忽地抬眼。
“对,对。”见明檀一脸失魂落魄,绿萼反应过来也忙拥戴,“如果甚么端庄角色,殿下不提,福叔老是要提,府中其他下人也是要群情的。
“宅院当中,子嗣为重,趁着伉俪情浓又无旁人打搅,早早儿生养,稳住你的王妃之位才是端庄。只要你执掌中馈,膝下有嫡出后代,那今后在王府,谁也越不过你去。”
明檀“嗯”了声。
江绪并非心细之人,可他的小王妃重新发丝到绣鞋上的璎珞都写满了“我不欢畅”,他倒也不至于看不出来。
落座在明檀身侧,他扫了眼云旖和方若眉,淡声先容道:“这是本王给你找的保护,云旖擅剑,方若眉擅毒擅医,今后本王若不在府中,自有她们来庇护你。”
“母亲晓得,现在说这些,你不爱听,可凡事都得看长远些,临了才不至于黯自心伤。”
“……”
见四下无人,裴氏又抬高声音问:“府中可有姨娘通房?”
“既然这些日子都无人提及,那必定无足轻重。这会儿寻来存候,许是要给蜜斯敬杯妾室茶,可殿下没回,这茶蜜斯不爱喝,寻个来由不喝就是了。”
明檀总觉着,今儿回门后,她夫君看她的眼神有些奇特。详细那里奇特,她也说不上来,只眼神交汇时,仿佛要比常日多停上一两息。
“还不下车?”
“……?”
裴氏心中欣喜很多,又握住明檀的手,语重心长道:“王爷现在独独爱重于你,这自是再好不过。可母亲说句不好听的,王爷年青有为,位高权重,此时只要你,并不代表今后也只要你。
“你…你说甚么?甚么姨娘?”绿萼不成置信地问。
“女儿晓得了。”
早上出门之时,他这位小王妃缠着他问东问西,精力头实足,回府一起,倒是半声不吭心不在焉,也不知是不是在想她老友所说的话本“要水”一事。
云旖:“部属津云卫云旖,受命庇护王妃安危。”
“可那不…不是我说的,唔!”
仿佛有哪不对。
素心略微能端得住些,挥退了小丫头,忙安抚道:“想来是殿下畴前在府中惯用的通房,迎正室,抬通房,这在平凡人家也是常有的,蜜斯不必过分挂记。殿下畴前未提,约莫就是没将她们放在心上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