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禾娘一脸语重心长,“唉,如果伤得真重,阿娘也担忧这笔银子就成了你们两的承担,看你们比来恰好收了赔罪,要不,阿娘就从这里先拿够银子的份,这今后,大郎纵算有了甚么万一,也不消愁这笔银钱了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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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先前吃的那些小白菜小油菜,很好吃吧,都是息壤种的。虽说息壤种的能更快,但把息壤种的拿出去卖,质量还是比种地上的好上很多。卖多了,如果被旁人发觉,不好解释。以是我想只卖菜田里种的菜。”
苗禾冷酷看她。“阿娘,此次算我帮的阿弟。其馀的,没了。”
村长这头写下“一次收讫无误、两不相欠”的字据,也叹口气。
杨大郎摸摸小哥儿脑袋,“没事。还了轻松。”
“另有,我们不是才得了一座山头么,今后也能在上面种些果树。到时候,收果子做酱、做酒、做果干,都是很好的谋生。”
苗禾娘有些结巴,“嗨,我,这,我也是家里有难处的嘛……禾哥儿,阿娘也是……”
不过当苗禾才送完杨二婶及村长家,要回家拿东西跑下一家送时,却已经有人等不及了。
二十两的补偿,杨大郎这伤患都还没花呢,就被他用了六两。
心想,就算如批命所言不能悠长,但青姨那句『甘心』,他此时竟已能体味几分。
后知后觉的苗禾才想起,“哎,你如许痛不痛了,快放下啊。”
“来,再吃一颗。”小哥儿又递了果子来,“吃完要换党参种了。我问过大夫,你这伤,是能喝党参熬的茶补着的。”
“哎,这骨头的事儿,谁能说的准啊。再说阿娘当初还不是谅解大郎一下拿不出这么多银钱,才同意分次给的。可想想这彩礼,谁分次了?现在几车的赔罪都进了你们家,阿娘就不信大郎养伤能用全了。要卖上一点两点必定够!这明显有钱却拖着不给,说给谁听谁都能啐上一口吧!”苗禾娘说到厥后一脸嫌弃。
但是杨大郎受伤这事,让她想起大郎他爹那桩惨事。欺的过了又如何?起码她安然把禾哥儿拉拔大了,可要她现在不如此,肥胖的小宝要再不养好,说不得夏季一场病,人就能没了!她,她做的这些,也是逼不得已的啊!
“哪这么费事啊?阿娘收了银钱,莫非还会赖你们的?”
“大郎伤没这么重,会好的,阿娘急甚么!”
杨大郎接过,咬上一口。酸甜滋味,尽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