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金陵百姓平常,并不会将南京的衙门特地加‘南京’二字称呼,反而会将京师的衙门,冠以‘北京’称之。
说话间,父子俩在一间挂着‘景记房产牙行’的店面前站定。
“从嘉靖三十八年起,七年有奇了。”赵守正掐指一算,不免又要感喟一声:“忆昔自鄙人帝京,冉冉七年如昨梦……”
赵守正看看儿子,赵昊到现在还不熟谙环境,天然以赵守正为主了。
南京作为都会之地,靡丽之乡,有六朝烟水,江南贡院,也有甲第连云,秦淮风月。其绚丽繁华,东南之冠;文采风骚,甲于海内。
赵昊冷静念叨了不知多少遍,才在赵守正的催促下,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大明每座像样的都会都设有钟鼓楼。为了让全城的百姓,都能清楚听到晨钟暮鼓,钟鼓楼天然建在都会的中心位置,南都城也不例外。
“畴前出门乘船坐轿,哪用双脚测量过啊?”赵守正苦笑不已道:“国子监实在就在东边不远,感受看几页书,也就到了。”
保泰街上熙熙攘攘,车马行人摩肩接踵,各色显眼夺目的标牌告白林林总总。除了数不堪数的茶社酒楼之类,另有金银店、南货店、药店、浴室、丝绸行、牲口行、粮油谷行等等等等,数不堪数。
现在,赵昊就站在那两座比邻而立的高大修建中间,一脸的恍忽与震惊。
宿世他曾在南京读书,不知多少次颠末这里。现在,他穿越过四百年的工夫,再度重临此地,望着那熟谙的红色高大城阙,焉能不生出隔世的恍忽?
里头店面不大,只要几个堆满文契的立柜,另有三四张长桌罢了。
“大善。”赵守正点头连连道:“如果每天这么走,为父会死掉的。”
广场上,有好些小贩挑着担子,叫卖着各种吃食玩意儿。父子俩还没吃早餐,便随便各买了两个酥烧饼,一边吃着一边往前走。
当时他就感受,那座台上小小的楼阁,与其脚下庞大城阙般的基座很不搭配。直到现在看到那座高达十余丈,面阔七开间,占满全部基座,如凌霄宝殿普通耸峙在面前的鼓楼,另有一旁双子楼般的钟楼,他才恍然大悟。
“年付一百二十两,另有二十两押金。”
一站住脚,顿时就有热忱的活计出来号召。
赵昊听得目瞪口呆,心中暗下决定。如果机会合适,他定要逛遍全城,好好明白下这南都城的繁华程度,到底到了何种地步?
“月租多少钱?”赵昊无法小声问道。
“本当如此,理应如此……”
他们本来居住的城南,是达官权贵所居之处,租房本钱实在太高。父子俩便穿街过巷,一起往北,走了将近两个时候,走得两人双腿发软,饥肠辘辘,这才到了钟鼓楼。
“赁房。”赵守正应道。固然落了难,他还是风俗性的,在劳动听民面前保持惜字如金的矜持。
赵守正一边嚼着沾满芝麻的烧饼,一边还哈欠连连。
赵守正点点头,伴计便满脸笑容的将二人迎进店中。
赵昊被来往如梭的行人挤得东倒西歪,两耳尽是喧腾如沸的叫卖声、呼喊声、说话声,让他大有一种,在逛后代繁华贸易街的痛苦感受。
赵昊悄悄翻下白眼道:“七年了,你都不晓得南京多大?”
“不错。”赵守正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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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赵昊有力吐槽赵二爷,将手里的烧饼吃完,还吮了下指尖的残渣,才意犹未尽道:“我们便在国子监四周租个房吧。”
天不亮,两人便逃离了那间堆栈,决定本日不管如何也要找个住处,先安设下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