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在上谏,说是要让朕将闻人久的尸身埋入皇陵,”闻人安瞧着洛骁,忽而笑起来,“他们竟然想让闻人久的尸身进皇陵!他的尸身都让朕喂了狗,他们竟然还想让他进皇陵,哈哈哈哈!”
破败的山神庙里,洛骁与闻人久身围着火堆坐在一处。洛骁身上的伤太多了,即使勉强上了些药,但是血还是不断地从伤口上深深浅浅的晕染开来。特别是背后的箭伤和一道不很长,却深得几可见骨的剑痕,包扎着的红色布料已经全数染成了红色。闻人久不敢碰他,只能让他虚虚地倚着,一起熬着等候天亮。
洛骁点了点头,刚筹办说甚么,忽而四周模糊传来的响动令他蓦地满身紧绷了起来,他身上佩带着的长刀已经在断桥上便丢了,身上此时甚么兵器也没有。他稍稍动了动步子将闻人久护在身后,眉头舒展,一双眼因为防备而显出几分肃杀。
赵睦道:“太子殿下身子本来就不如何安康,这会儿在水里泡了一夜,返来便发了热……哎,将军!你别动,你一解缆上的伤又该裂了!”
“不――!!”洛骁低吼着惊坐起来,差点打翻了来人手里端着的药碗。
洛骁感受本身满身都很怠倦,他懒得开口再说一个字。他这么瞧着闻人安,内心竟然起不了一丝波澜。
洛骁感受面前一阵一阵的黑,他将赵睦拉起,忍着晕眩低声问道:“轩王安在?”
又静坐了一会儿,直到熹微的晨光照进了这破庙里,闻人久这才抬着洛骁的手腕将人扶了起来:“你能走么?”
无数条野狗从四周八方涌来,噬咬着他的身材,那具纤薄的身子很快便血肉恍惚,白骨毕现,洛骁嘶哑地吼怒着,的疯了似的撞击着牢门,倒是徒劳无功。
“有人?”闻人久刹时便反应过来。
这里是。天牢。
一群人赶到驿站城外时,遥遥的能瞧见一个三等保护正守在城门口,见到赵睦和轩王一行人,忙不迭地走了过来。赵睦冲畴昔按住一个保护的肩厉声道:“殿下和将军如何了?”
闻人轩的眉头倏然拧了起来:白日里闻人久和洛骁才来的轩王府,夜里便在驿站遇了袭。甘州是他的封地,这清楚是想将太子一死归咎到他的身上去!
保护的视野超出赵睦的肩落在他身后的断桥上,哽咽了几声,道:“除了我留在此处是为了给您和轩王通个信儿,其他活着的弟兄都沿着这湖下去找了……只是到了现在,也还没个动静。”
洛骁不答,只是低声道:“如果环境不对,我拖住人,你先走。”
洛骁心被这熟谙的清冷嗓音一惊,他再昂首,牢房里已经没了闻人安的影子,他的劈面,闻人久手脚被缚,满身伤痕,瞧着他的眼,带着一抹耻笑。
他在天牢里。他被谁关进了天牢?
“孤只愿此生与你再不相见。”
氛围中满盈中一种腐朽的湿气,异化着血腥味,异化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恶臭。耳边有“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异化着犯人混乱的嘶吼与喊叫。
那是一张清秀的脸。并不如何冷傲,但是胜在天生一副笑模样,看上去敬爱讨喜得很。七皇子,闻人安。
轩王站在赵睦身后,心下顾忌更多:如果闻人久和洛骁在他的地界上就这么死了,且不说其他,便是平津侯府就饶不得他。
赵睦内心一个“格登”,声音有些颤栗:“就如何了?”
“朕说,朕将闻人久的尸身,剁碎了去喂了狗。”闻人安一字一句的,“朕要他,魂飞魄散,永久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