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珠看了一眼堂屋那紧闭的门窗,晓得这是朱家人在里头说话呢。红珠心中悄悄恼火,立在原地不动。
李氏迷惑地回看她,红珠淡淡一笑,只说:“娘,好歹我们也跟着忙活半天,如何连听个话都不能够了?”说着不等李氏答复就径直往堂屋里去了。
看李氏清算得七七八八,红珠想着在这儿等着也是满心烦躁,不像个事,便挂念着要不要回食铺。可如果她这么一走,又怕家里还生出甚么事来。倒是李氏开口道:“红珠,你去食铺吧,方才文涵仓促去店里将你喊返来,定是吓着了你二舅娘了,这会儿也不知你二舅娘如何担忧着。”
红珠一惊,回过神来倒是非常欢乐,“真的?”又诘问道:“在哪儿找着的,没出甚么事吧?”
程文涵内心却恼极了朱家,就是常日里待他不错的朱碧云他也跟着不喜了,也没多少担忧她的去处安危,只冷然说:“碧云姐那么大小我呢,还能走丢不成?不是说她往邓家去了吗?说不定她见着了邓少爷,两个一欢畅,这婚事退都退不得了。”
钟氏便也顺着说:“是,那曾涯的内侄,你二舅还跟那人喝过一回酒呢。”
程文涵本是木着脸的,但一听红珠这话还是忍不住被逗笑了,道:“姐,那你如何不打?另有我帮着你呢。”
程文涵一愣,好一会儿才受教地乖乖点头,只说他是偶然的。
顿了顿,李二舅又道:“你们这就回吧,这店铺没安插上,也没多少可清算的,我跟你二舅娘在就行了。”
红珠程文涵也不客气,告别一声就归去了。待回到朱家,才晓得朱桂达和朱碧云都返来了。
她低低一叹,见李氏起来正清算着灶间,便呆呆地看着。
“这些甚么见面的话不能胡言,传出去你碧云姐不好做人了!”李氏也晓得她这儿子人小鬼大的,就算不清楚男女之事,但他不会不晓得他那话的轻重,因此听了程文涵解释也只信了半分。
可……如果她这行动是自救呢?说不定朱碧云就是有了这么个勇气拼驰名声不好去见邓锦予,然后好嫁入邓家?到了这个最后时候,朱碧云竟生了这么大的勇气去拼?
李氏不忍,只感喟说:“这事不能打趣的。我晓得方才你紫兰姐姐惹你活力了,可你碧云姐……她一个女人家名声极要紧的。她夙来美意,常日待我们也好。若你是用心的,娘就要活力了,若你偶然的,今后就改了。”
先前朱碧云像是有话对她说,恐怕就是这代嫁的事了。莫非朱碧云真的是听闻了朱家有让她代嫁的动静,内心不幸她,才把自个奉上门?可朱家想让她代嫁的事不必然成,朱碧云但是晓得红珠的性子的,红珠底子不消她来不幸,也不会领她这份情的。
听李氏承诺了,程文涵顿时乐得不可,摇着李氏手臂就喝彩了一阵,那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说出来,“娘,你不消担忧,洗衣做饭我都会做,读誊写字也不会迟误,我会乖乖听话,会好好孝敬你的!”又说:“若家里真不敷钱银了,我就去街上摆书画摊子,给别人写信!”
红珠牵着程文涵从后门出去,路上也没别个,程文涵在她身边说道:“姐姐,我不讨厌碧云姐,我也……不想她出事的。”
李氏听出了点非常,先没明白过来,可一往深想就感觉这话非常不对,顿时又是惊奇又是活力问:“你这话从哪儿学来的,该打!”
红珠暗想,朱碧云不会不明白这个事理的,她再木讷寡言,内心也不是个笨的。又何必打动地往邓家送把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