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朱老太太便在条案旁的右座上端坐,朱桂达坐在右首的文椅上,姜氏和朱紫兰立在他身边,而好久未见的朱伯修略略低着头坐鄙人首,倒是背着光。
闻言红珠心中好生震惊,没成想搬场这话是从李氏口里说出来的,为了她,李氏今儿也是豁出去了,这么一想她内心就很有些动容。而程文涵设法倒直接,一开口就拥戴说:“没错,我们搬走吧!”
如果不测摔了,这也没需求这么避着不见人的,瞅着如许,怕是跟人生了甚么祸事,因着不好张扬的启事伤着了,这才不声不响地借口病了在房里养着……
便是朱老太太再硬气,也被程家三人的神态吓了一跳,神采跟着变了变,很快又调侃道:“好啊,这一回两回就拿个‘死’字来逼我!我这儿就是毒蛇猛兽,还是我的好亲儿媳啊,给她住供应她吃穿,不思图报就罢了,现在还见天儿就说我要逼死她!我看不是你死,是我死!”
朱老太太因着内心真的揣摩过让红珠代嫁主张,自发立品不正,遇着红珠这般毫不给脸的叱问怨咒,气得神采青黑,却一时也回不了甚么。这代嫁的事情还没个定命,就生了这么多变故,竟还让李氏母子三人晓得了,闹得她脸面尽失。
这朱伯修现在十六七岁了,长相随了他娘,有几分清秀,他个子这两年长得高了,虽有些肥胖,但穿戴那青色长衫浑身便添了几分诗书才子的气度。以往红珠见他,内心也不由感慨一声不管脾气风致如何,朱伯修这边幅却极讨士林靠近喜好的。也就难怪他去了西山书院就得了那书院里的蒋宣桐先生的青睐。
这时李氏苦笑一声,抢着说道:“娘,既然你这么不喜我这个媳妇,也不喜我的后代,这么见天儿活力喧华、不得安生,我们……也不要持续赖在朱家了。”
先前红珠没那副攀附权贵的心肠,便也没有去探听过朱伯修婚事的秘闻,可现在一看朱伯修这模样,恐怕又是名声累人,怕甚么人晓得了呢。她内心揣摩了一遍,也没甚么着相,就移开了看向他的视野。
“娘!”朱桂达听不下去了,一开口就要拦着劝说,朱老太太却持续骂道:“也不必在我面前要死要活地撒泼了,这话我听不得,我只等着!”
红珠这儿行动挺小,但还是被朱老太太发觉了。本来朱老太太见红珠也没问一声就推开了门大大咧咧地走出去,内心早活力了,再见红珠如有所思地打量朱伯修,就更恼火了,顿时恶狠狠地横过来一眼,喝问道:“你出去做甚么,这儿筹议闲事呢,你另有没有端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