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微微有些惊奇:“mm无知,不知是姐姐家祖所作,好生冲犯。”。
她看着王娡浅笑道:“可贵是有知己,本日mm若不嫌弃,陪我写几幅字可好?”。
她有着身孕,走得谨慎,短短几步也是比旁人慢了很多。
皇后清算起墨玉榻上的字帖,想来王娡来时她正在临窗翻检旧字帖。
花枝看清了是王娡,面色登的一下绯红:“奴婢有罪,未曾晓得娘娘来了。”。
自汝归极乐,人间各种,于吾而言,不过镜花水月,楼台琼阁,美则美矣,无关吾心,亦不知喜乐为何,情深地点,不过南柯。
她忽的起了玩心,制止了容芷上前唤醒花枝的行动。
王娡定必然心神,渐渐执笔写下第一个字。
皇后责怪道:“偏生你如许多心,得了便宜还卖乖,也该打。”。
王娡笑吟吟点一点她的额头:“皇后娘娘让你腌蜜饯,你倒好,这明白日的睡得香。也是皇后娘娘好性子,若换作我,非得扣了你本日的晚餐不成。”。
未央宫内一片闲适和静的氛围,氛围中有着淡淡的桂花香气,暖和恼人,不似旁的宫香香味清冽。
心下微微有些怜悯,又感觉有几分安抚。
常思汝身,惊觉不如归去。凉秋之始,心寒犹胜天寒。唯愿人间诸人,同床同穴,不复吾之苦痛。”。
王娡害羞一笑:“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儿时母亲让我学琴,我倒是在写字上用心机多些。”。
香茅纸乃是宫中所作,香味清雅细致,最是合适写字。
本日晨起,望云如晓钟之月,高山之雪,本欲得意乐之。忽念及如此风景,不成与卿同赏,心觉纵使日光万里,不过凉秋罢了。
皇后摇一点头:“无妨。此乃家祖记念亡妻,幼时曾听闻他伉俪二人伉俪情深,怎奈夫人先行一步,而后家祖未曾续弦,单独良苦过半生。”。
王娡感慨道:“如此情深意重,实在是动人至深。”。
王娡正色道:“姐姐何必自谦?舞艺琴技不过量加练习便可,与所作之人气度气度并无干系,倒是写字这一项,当真是要心中有六合,不然写出来的也必然无风骨气度,歪歪扭扭难以直视。”。
她俄然拍了一下花枝,那一下用了颇大的力量,花枝唬得顿时跳了起来,怀里的糖腌蜜饯罐子骨碌碌滚到一旁。
走到未央宫,便瞥见花枝正靠在门口的小杌子上抱着一个糖腌蜜饯罐子,头一点一点打着打盹。
早有子诺和茯苓替她们放开了乌黑的香茅纸。
王娡伸手接过一看,是一篇不太短短十数行的忆文。
皇后目光温和,眷眷看着册页:“此乃家祖所作,传播至今,常常读起,还是情深意切,令人动容。”。
她笑道:“mm不过平白念一句,姐姐如许做,倒像mm用心惦记取姐姐的东西呢。”。
王娡笑着作势闪躲:“姐姐要打我自是不敢躲,但请姐姐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分上饶我这一遭罢,这孩子将来也是要唤姐姐做母后的呢。”。
王娡一字一句念了出来,并未瞥见作者姓甚名谁,字里行间,哀哀之苦,牵动情肠。
皇后转头唤子诺:“去取我那几方楚墨并上好的香茅纸来。”。
皇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mm必然在哄我高兴呢,”,她将字帖理顺:“不过是我闲暇时候,无事写着玩罢了。”。
王娡辩白出是皇后的声音,笑着拍了一下花枝:“还不快出来奉告皇后娘娘。”。
她将柔嫩的狼毫笔尖蘸满墨汁,乌黑的笔尖盈盈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