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痕停在原处,看着独孤飞云一步一步地走入草海,走向阿飞。
“老前辈,长辈明白了。”风无痕微一躬身道。
“枉做恶人了。”万事通一边和八苦和尚并肩前行,一边叹道。
郭嵩阳和铁传甲都不是李寻欢的兄弟。他们一个曾经一度是李寻欢的仇敌,一个一向是李寻欢的仆人。但在李寻欢的心中,郭嵩阳和铁传甲都比兄弟还要兄弟。
报仇的事,他已经不担忧了。阿飞既然来了,独孤飞云既然来了,万事通既然来了,八苦和尚既然来了,纵使阿飞明天做不到他要做的事,鬼域路上,他还是必然能够看到仇敌。
“风少侠,他日不管你踏足那边,老夫但愿,风少侠莫忘初心。”万事通道。
还活着的,只要阿飞。
独孤飞云停了下来。风无痕也停了下来。戴面具的人没有拦他,但他还是停了下来。
巨石的四周,是无数更小一些的碎石。圆的,方的,菱的,扁的,奇形怪状的。黑的,白的,灰的,褐的,五彩斑斓的。
独孤飞云对着戴面具的人微微一笑,迈步踏入了草海。
不凡啊!
这一块处所,与其说是一片空位,不如说是一块巨石。一块黑黝黝的巨石。
“风少侠,这但是在对付老夫了。”万事通笑眯眯地说道。
“可惜了。”八苦和尚看着独孤飞云一步一步地走向阿飞站立的处所,叹了一口气,说道。
正在草海里安闲前行的那小我,才是他的仇人,才是他的仆人,才是他要存眷的人。身边的这小我,只是本身的仇敌。有仇人在,有仆人在,本身何需求去看本身的仇敌?
“风少侠,你曲解和尚的意义了。习剑之人,上了太白,还下得来么?”万事通道。
“老前辈,长辈谨听教诲。”风无痕再度躬身道。
这里,离刚才的那一处青草海已经充足远了。
独孤飞云,也还没有动。
“各位,请回吧。”诸无计的脸上没有甚么神采,但他的眼神当中,模糊有一丝调侃之意。他的眼睛,在看着六大门派的六位掌舵之人。
……
独孤飞云看着戴面具的人,浅笑道:“你很不错。”
碎石与碎石之间,青的草、枯的草、半青半枯的草,正在尽情地、肆意地、随便地,迎着风张扬扭捏。
独孤飞云来了。
“上太白易。出太白,却一定那么轻易。”八苦和尚道。
固然他已经与李寻欢一起退隐江湖十几年,但场内场外的统统人都晓得,现在还能当得起李探花兄弟之称的,只要阿飞。
阿飞还在前行。阿飞还在享用这片草海的喧闹。在阿飞停下来之前,谁都不成以踏入这片草海。特别是身边的这小我。
宁飞舟等人晓得诸无计的意义。诸无计没有再对峙让四大剑门将残剩的三大俊彦留下来,意义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老前辈,长辈服膺。”风少侠微一思考,深深一躬。
“老前辈,长辈不敢。长辈只是实话实说。”风无痕道。
衰老的声音固然不是那么清脆,但却涓滴不啻于一声晴空惊雷。
山风吹过,青草海当中,草浪起伏。看在风无痕的眼中,连缀起伏的草浪如同无数把长剑一样,变更着分歧的招式,将行走在草海当中的独孤飞云罩在此中。
独孤飞云离阿飞越来越近了。
阿谁曾经几度将李寻欢打入天国的结拜大哥死了。阿谁曾经为了李寻欢而不吝将本身的尸身挂在瀑布之上的仇敌知己死了。阿谁曾经为了保住李家和李寻欢的名誉而背负了一辈子骂名的忠仆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