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州,自古就是中原朝廷放逐贬官或者罪民的处所。程满星卖力的这块处所,更是罪民聚居之地。凡是有些门路的本地人,早已设法搬到其他的处所去了。谁情愿和一帮罪民耐久住在一起?
郑家酒馆的酒固然苦,但却极其醇正,不像程满星曾经去过的县城里的那些酒馆一样,黑知己地作死地朝内里兑水。并且,郑家酒馆这类略带些苦味的酒,对统统被从中原放逐至此的人来讲,喝起来确切更有味道。
他再度挥斧,一斧头便将第三个二杆子的脑袋几近劈成两开。然后,程满星沉着地扛着柴枝回家,将柴枝码好以后,等着官差上门。他本来是想本身去投案的,可他连衙门的门朝哪边开都不晓得。
案子很简朴。案情也很清楚。程满星又是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以是,官老爷们的讯断也很敏捷,讯断成果也很简朴:来年秋后问斩!
另有一点就是,郑家酒馆的酒,代价公道,乃至能够说得上是非常便宜。偶然候连程满星都不得不思疑,这家酒馆的老板跑到这鸟不下蛋的处所来开个酒馆,又把酒卖得这么便宜,是不是有其他不成告人的目标。
以是,程满星每次来酒馆的时候,只喝酒,不管闲事。
以是,当那三个二杆子张狂地、肆无顾忌地嘲笑他的父母时,程满星沉着地放下背后的柴枝,然后取下别在腰间的斧头,走上前去,一斧头一个,直接放倒了两个。第三个二杆子当场吓得尿了裤子,瘫软在地,对着程满星不断地叩首告饶。但程满星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血丝。他要让统统人晓得,嘲笑他的老父亲和老母亲的人是甚么了局。
程满星本人曾经也是罪民。他曾经犯的事儿还不小。杀人的事儿。
并且,这里的物产也丰富。饿了,海里有鱼,有虾,有贝,有螃蟹,只要你能抓获得。渴了,海边到处都是几丈高的越王头树,树上结满了越王头。那玩意儿只要拿刀一砍开,内里就全都是清甜的汁液。只要你不傻乎乎地喝太多,一向把本身喝到跑肚拉稀,越王头就是解渴的最好良品了。
一其中年人。一个看上去像青年人的中年人。
之前那些勇于在这里闹大事的人,已经被这位副将带着兵,像割韭菜一样地割过好几茬儿了。剩下的,做点儿欺负邻居、偷鸡摸狗的事情还能够,让他们闹点儿更大的事儿,借他们几个胆儿,他们也不敢。
但程满星终究没有被问斩。他只是在牢里被关了不到一年的时候罢了。
岭南是个好处所。这里的太阳固然毒了一些,海风固然猛了一些,氛围里的鱼腥味固然重了一些,但这里起码和缓。不像程满星小时候在中原北方的时候,一到夏季,就是去撒个尿都得提心吊胆,恐怕砭骨的北风把传宗接代的家伙什儿给冻坏了。
不过,程满星懒得去多操心。在这里居住的,都是罪民。哪小我内心还没有点儿不太普通的设法?不过,只要你不惹事,爱如何想,那是你的自在。只要你不说不出来,哪怕你每天做梦当天子,都没人来鸟你。
这家酒馆的酒,程满星开初也喝不惯。苦苦的,就像方才被发配到此地的每小我的表情一样。但时候久了,程满星也垂垂地喜好上这类酒了。
就在第二年秋前的时候,新皇即位,大赦天下。哪怕是砍头的罪名,只要不是谋逆或者十不赦的大罪,都能够获得赦免或者弛刑。程满星只不过是愤而挥斧杀了三个嘲笑他的二杆子罢了,以是他也获得了弛刑。斩刑被免,发配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