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袁宁软声安抚,袁家二婶心脏疼得发麻。
袁宁转了个身,小面庞儿在枕头上蹭了蹭,眉头一拧,像是在做恶梦。
袁宁小幅度地摇点头,张手抱了抱袁家二婶,转过甚看向那摆摊的人:“你胡说八道。”袁宁言之凿凿,“那是我爸爸的同窗找来了,他托人来找我好久了,想要带我去城里读书。”
多了他一个,甚么都不对了。
拖沓机突突突地策动,一起逛逛停停,载了很多熟人。见了袁家二婶,有问她去镇上做甚么的,有夸袁宁敬爱的,袁家二婶却一向心不在焉。
村里没有车去镇上,大师普通都靠走路的。明天赶得巧,有人开着拖沓秘密到镇上去,见他们仿佛要去镇上,呼喊道:“小波他娘,要坐车不?上车吧,趁便载你去。就是背面有两笼猪,你让宁宁避着点。”
袁宁说得不明不白,袁家二婶却听懂了。袁宁父母出过后她大嫂常常念叨如许的话,不过是袁宁父母之前的同窗都挺短长的,应当叫他们帮帮之类的。她们都晓得这些话较不得真,她大嫂也只是随口刺上几句,没想到袁宁倒是记得清楚,还煞有介事地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与袁家二婶了解的人本就感觉她不是会卖孩子的人,听了袁宁这话不由鄙夷地看了那摆摊的人一眼:“小波他娘如何会是那种人!”
袁家二伯对这事是同意的。为了不让袁波拆台,也不让袁家二伯贪婪地和人“谈价”,袁家二婶让袁家二伯带着袁波去南广一趟,卖家里的果子凑学费,已经去一天了。次日一早,袁家二婶给袁宁穿上过年买的新衣服,细心地替袁宁衣扣,扣到最后一颗,她的手抖了抖,竟如何都扣不上。
袁宁见袁家二婶两眼泛红,泪花一向在眼里打转,鼻头也有点酸。他伸手把那颗扣子扣好,乖乖说:“婶婶,要出去了吗?”
很快地,商定的处所到了。是靠近渡口的一家小饭店,连块招牌都没有,平时没甚么客人,只要苍蝇在门口打转。
袁家二婶和袁宁还没走远,这话落到了袁家二婶耳里,让她如遭雷击、心脏剧痛。她蓦地蹲下,用力抱住袁宁,声音已带上了哽咽:“宁宁,我们归去,我们这就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