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已经完整明白明月山庄的打算。莫家的周遭钱庄一向是莫若菲在打理。他被行刺,明天不能列席内库招标的话,莫府别的人不见得能竞标胜利。他能防着青儿,能防着明月山庄明天的招术吗?
小佛堂内只燃得几盏香油灯。几线信香袅袅吐着青烟。光芒阴暗,关上大门便隔开了尘凡。
莫夫人深吸口气对林玉泉道:“林少爷,我们在外等你的好动静。”她扶着嘉欣的手往外走,看到站在墙边的不弃。
她固然是飞云堡的蜜斯,莫府的主母。却向来没有插手过莫府的买卖。她去能行吗?莫若菲诚心的望着她,那目光让她有力回绝。或许这是她能为儿子做的最后一件事情。肝火减淡了她内心的哀痛。就算儿子没了命,她也毫不能让那些下毒手的人得逞。
莫夫人蓦得展开了双眼,不弃也站了起来。只要林丹沙,她对奸刁如狐的莫若菲一点感受都没有,睡得迷含混糊。
她五岁,他当时也只要十五六岁。带着她翻过渣滓筒,从小区一楼住户防盗窗内偷过挂着的香腊腊肉衣服裤子。挤公交车偷过钱包。进小超市偷过日用品。就如许带着她长大。
莫夫人跪在她身边,渐渐展开了眼睛。她侧过甚看不弃。嘴角浮起一丝嘲笑。
林丹沙伸手拉住不弃的胳膊道:“不弃,你在这里,会防碍哥哥看病的。”
不弃虔诚的跪在蒲团上。四周半点声响都没有,温馨的让她恍忽中真的感遭到心若止水的禅意。
莫夫人手一颤,佛珠掉在地上收回轻碎的声响。
莫若菲存亡未卜?不弃头顶如响起一个炸雷。她再偶然义去南下坊找海伯,催促着保护顿时回府。
这时不弃恰好赶回,走进房门看到的第一眼就吓呆了。
莫若菲躺在床上,平时白玉似的脸上覆盖了层淡淡的青气。床前地上另有点点将来得及擦拭洁净的血迹。
她的脸垂垂变得刚毅,眼里竟连一滴泪都没有。
不弃俄然想哭。不管如何,他都是她独一的亲人。他再坏,对她再不好也是他的亲人。她祈求上天再发一次慈悲,祈求送他们来这个天下的神明,给了山哥重生的机遇,就不要等闲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