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呀，他是被师父的笛音吸引的。”方汝看着顾然醒微微一笑。
当叶圣心取出檀木盒内的桃花簪，插入方汝梳好的随云髻时，方汝定定地望着面前的白衣男人。
叶圣心扣问了顾然醒的定见便带他回余杭，却也留下信给街坊以防他父母返来。
说话间，叶圣心扶起了顾然醒，
他好玩，偷偷溜到西子湖畔，一起追着白鹭戏耍，想归去时却寻不到回堆栈的路。
见他们如此，方汝想开初见顾然醒时对叶圣心的打趣，说道：“师父，不如本日收然然为徒吧。”
“那你如何跑到余杭来了。该不会离家出走吧。”方汝感觉好笑，收好帕子问道。
叶圣心收顾然醒为徒，倒不满是看在方汝的份上。
顾然醒回了胡家娘子倚在雕栏上，望着池里堆积的红鲤鱼，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舒大和叶圣心的场景。
好一幅美景，春日桃花掩映，踏水行舟，舟上娘子戏水、郎君吹笛，笛音微风。
以后叶圣心派人到处刺探动静，却一向未曾有甚么线索。
她的梦里，只要余杭、西湖、那人。
方汝忙上前拦住，道：“大娘，师父还要收徒，您留下做个见证人吧。”
叶圣心也不再管她，自顾自吹了起来。
“师父。”顾然醒望着面前站立的叶圣心，喊出了他梦寐以求的两个字。
舒大看着这天井深深，有些感慨。
“第一次传闻拜师礼敬酒的。”叶圣心笑着瞥了一眼方汝，却还是接过了顾然醒敬的酒，掩袖浅酌了一口。
顾然醒就着方汝行及笄礼的红毯，行膜拜大礼，三次叩首后接过方汝递来的酒盏，敬向叶圣心。
叶圣心看着端倪如画的方汝，又看了看粉雕玉琢的顾然醒，点点头道：“也好，本日宜收徒。”
“此次不是你捡的么？”叶圣心牵起方汝的另一只手，反问道。
眨眼，七年了。
闻言，叶圣心也去看顾然醒。
“那……好吧。”陆大娘见她如此也不推委，留了下来。
“走失就哭鼻子了呢。”
“还不是良辰美景，想听师父吹奏一曲嘛。”方汝娇笑着摇着两人牵着的手。
顾然醒摇点头，他不过识得几个字，念过《三字经》、《百家姓》。
抓住玉笛的一刹时，方汝的手被叶圣心拽住。
当时就这么分开了。
“娘子，到了。”玉琳见舒大还陷在深思中，提示道。
他和父母出游，到了余杭。
只要他开口，她便是他的妻。
男人见他上前，问道：“小童，但是走失了？”
“现在，你就是我叶圣心的门徒了。”
方汝摸着脑袋，撅起嘴扭过甚。
方汝身为女儿家，总还是有些不便的。
叶圣心无法而宠溺地看着方汝，问顾然醒道：“还记得住那里吗？”
今后的日子里，顾然醒就成了归心堂的小学徒，打打杂、清算清算东西。
常常练习，对着湖吹，惊扰了白鹭、天鹅、野鸭；在山林里吹，都能引来野兽的群嚎。
“家住在那边？我们送你归去。”叶圣心见他不答复，放缓语气问道。
“奥，好。”舒大从回想中惊醒，搭着玉琳走下了马车，踏进院落。
“就本日。”叶圣心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走到陆大娘身边伸谢，“多谢大娘了。”
顾然醒任由方汝擦着，双眼呆呆地望着叶圣心。
她学甚么都快，看诊写药方，哪怕抓药都不成题目。
“如何，不会想吹笛吧？”叶圣心放开她另一侧的手。
而当时的方汝松开了叶圣心的手，从怀中取脱手帕，蹲下来给五岁的顾然醒擦了擦脸上还未干枯的泪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