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董弘轻声感喟道:“哎!自董卓把持朝野以后,皇室威仪江河日下,又经王允和李傕、郭汜等人持续兵变,现在局势已然恶化到极致。仅以目前情势。李贼短时候内还没有对陛下倒霉的趋势,应当还会谦让一时。不会等闲侵犯陛下。
董弘神采微变,考虑着道:“陛下切莫暴躁,此事还需缓缓图之,不成操之过急。我等眼下困于宫中,行动不便,稍有差池便会引发李贼警悟,故而老奴以为陛下还需借助外力或可脱困。”
“外力?爱卿所言何意,且细细道来。”刘协神情一震,非常孔殷地接声诘问道。
后殿寝宫,刘协气冲冲走进阁房,顺手一挥便将御案上的竹简掀翻落地。
“诺,老奴遵旨。”董弘眼神骤亮,欣然回声,而后主仆二人又是一阵窃保私语。
“哼!”大肆宣泄一通的刘协不免有些气喘,对董弘冷哼一声后,顾自坐下,神情阴鸷地沉声道说:“刚才你为何要让朕承诺李傕所请,莫非你不晓得这是养虎为患之举吗?骠骑大将军,乘銮驾、持天子剑,代天罚罪,说得真好听,在朕看来他们这是想要谋反,底子不把朕这个天子放在眼里!”
换言之,李傕确是迷恋权势之徒,但他并不胡涂。即使他对李贼心生不满,却还不至于叔侄相残。毕竟叔侄一家亲,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一旦李贼成事,那他李傕天然是水涨船高。在这一点上,李傕一点也不胡涂,是以他才会不遗余力筹办屠龙之事,趁机减弱陛下和百官的声望。故而,老奴以为李傕这颗棋子我们借用不上,稍有不慎还会留下把柄,促使李贼对我等下毒手。”
“陛下息怒,轻声慎言。切莫被羽林军听到,万一传进侍中李儒大人耳朵里,只怕老奴等人又要受罚了!”不管刘协摔烂甚么物件,董弘只是一味撇眉。嘴角抽搐却不出声禁止。但刘协抱怨大将军李利之言却让董弘听得心惊肉跳,惶恐不已,仓猝上前劝止。
也只要如许,刘协才气找到一点帝王风采,想摔甚么就摔,看到碍眼的东西就砸,挥斥方遵,为所欲为。
现在刘协摔碎得这些器物都是长安之乱安定后,新近购买的饰品,已经整整三年没有添置新物件。是以刘协此番一通宣泄倒是痛快淋漓,可今后恐怕就没有器物可用,寝宫里空空如也,除了一张龙案和御榻以外,再无贵重之物。
怜惜之余。董弘不由眯眼看向御榻东侧的锦盒。那边面存放着刘协独占的一件器物——天子印信。这是刘协这个末路天子现现在独一一件最贵重之物,传国玉玺被江东孙坚盗走,厥后制作的玉玺又把握在司徒李傕手里,唯有这件天子印信一向是刘协随身照顾,时候放在视野所及之处。
“呃!莫非李利贼子还敢弑君篡位不成?”刘协神采顿变,惊声道。
但大怒中的刘协并不晓得,他每摔烂一件器物,站在门角的董弘都会心疼半晌,仿佛刘协摔烂的器物都是无价之宝似的。
董弘神采愁闷的微微点头,低声道:“老奴痴顽无能,现在亦是束手无策,不能为陛下分忧,老奴罪该万死啊!”
俄然,刘协轻声道:“听闻李傕与李利贼子叔侄二人夙来不睦,之前李贼遭受不测时,皇城几乎产生兵变。不知此事确否?”
“爱卿切莫自责,事已至此,怨不得你呀!”抬头抬眼瞥见董弘满脸愧色,刘协于心不忍,哀声安慰道。
目睹于此,董弘怎能不心疼,看得心惊肉跳。可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