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拓顿了一会,大步向着那头走去。
小伙子的笑里多了几分滑头的意味:“我们这村庄在尽里头,来的都是奔着来的,哪有路过的?”
车子一起风驰,车尾腾起黄土,马憨子正倒扛着枪在这头“巡查”,远远瞥见车子驶离,大惑不解,停下脚步张望,还遥遥跟他打号召:“游击队,不吃了饭再走啊?”
就在这个时候,那男人俄然一头向着炎拓怀里撞过来,同时嘴里大吼:“还装甚么啊,干他啊!”
整得跟乡亲们都已经壮烈了似的。
不过他很快平静下来,只几秒工夫,目光已在此人身上打了好几个转。
炎拓策动车子,行至路口时,方向盘一打,直奔村庄而去,还不时存眷后视镜:现在不但冲破“防地”了,还直捣黄龙,他想看看,那傻子会是如何个反应。
总之是,走为上策吧。
炎拓实在觑到这男人来势了,下认识后退,但几近就是同一时候,身后的阿谁山强也扑了上来,两手死死搂住了炎拓的腰。
说时迟当时快,炎拓脑筋里灵光一闪,用尽浑身的力量猛一翻身,这一翻把死搂住他的山倔强翻到了上头,而老头的那一拐,恰好砸在了山强头颈之上。
这女人五十来岁年纪,齐耳短发,穿绛红褂子条纹裤,脚蹬方口布鞋,手里攥着一把瓜子,嗑得很有气势:别人嗑剩的瓜子壳都是顺手抛弃,她会把空壳拈到面前,然后指腹高低一撮——空壳跟花一样,悠婉转扬撒出去。
马憨子腰杆一挺,两脚根很有阵容地一碰:“是。”
一是,阿谁所谓坏脑袋的马憨子,实在是在装傻。他看到了车后厢里绑着的人和产生的事,已经跟村里人通过气了。
炎拓本身车上有鬼,天然把人往最坏处揣摩,他感觉,最糟糕的环境莫过于两个——
傻子非常对劲,腾脱手来抽出汤勺,勺子那头罩住耳朵:“洞幺洞幺,我是洞拐,丛林防地发明鬼子,发明鬼子!”
老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炎拓固然仗着技艺敏捷,总能让两人吃到苦头,但如被藤缠蔓绕,总也脱不了身,正心急如焚,一瞥眼,又看到有人插手战团。
好不轻易把酱缸挪到门口,女人端了水盆来让炎拓洗手,炎拓一边往手上打着番笕,一边不动声色四下张望,这一张望,内心头更是警钟高文了。
这年初,固然电子付出已经大行其道,但炎拓出门时,还是会在身上放个千儿八百的以防万一,再说了,三百块,在欺诈界,也不算狮子大张口。
炎拓一句“不便利”正待出口,斜里传来懒洋洋的一句:“山强,甭做梦了,有点出息,别看人家车好就想往上蹭。”
炎拓朝他的方向喝了一声。
一个是六十多岁的瘸老头,斑白头发,拄拐,离他约莫百来米远,看架式是要往这头走,不过现在正停在路上,咔嚓咔嚓摁着打火机,试图点烟。
机不成失,炎拓策动车子,车头本来是向着村庄里的,现在只能先朝前猛冲,十几米后一个大旋尾,终究掉过甚来,向外奔驰。
山强惨呼一声松开手臂,伸直着翻滚到一边,炎拓顺势掀翻大头男人起家,向着车门半开的驾驶座急窜而入,身子还未坐定,只觉颈后刺痛,是那老头扑赶上来,将注射针头直插进他后颈。
那小伙子见他过来,从速退后两步让道,边让边殷勤地跟他搭讪:“哥,你是来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