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像吃惊的兔子,蹦跳着几下就穿过了侧面的葫芦拱门没了影子。
柳雅有些怜悯的看了看小丫头,岔开了话题,“奶妈我饿,我想用饭。”
柳雅心尖俄然揪着一痛。她从生到死几十年,向来没有当真的活过,也未曾如此肆意的高兴的从心底笑过,留在她的影象里的都是些甚么?哑忍,悔恨,嫌弃,悲忿,迫不得已,勉强责备,求而不得……
小丫头鼓着嘴正要说话,宋妈妈的话倒是先劈脸数落了下来,“人家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这是半大丫头,如何也跟小子一样贪吃。还不给蜜斯和秋菊姐姐赔不是,明天从速的去摘些好的返来,不然看我不赶你回你老子家去。”
秋菊应了诺,又送着宋妈妈和柳雅过了拱门,才叹了口气回身往屋里去。
夫人沉迷佛事已经多年,前几日听服侍的周妈妈说,夫人成心削发,只是红叶寺是僧庙不好收留,夫人正求着主持举荐去白云庵。
秋菊紧紧的盯着柳雅,看着一个小女孩儿满脸的纠结不快。她心疼的满心伤涩。
宋妈妈抱起柳雅,望了望渐渐有些暗淡的天气,又望着小丫头道,“你又偷懒不做饭,跑出来玩。”
“没有没有,我没偷懒,饭已经做好了,还是兔肉饭了,可好吃了,我这是过来问秋菊姐姐借点香叶的拌饭的,我这就归去,这就归去。”
柳雅伸出胖胖的小手,拿两根指头捏了一颗浆果,又不放心的看了看秋菊,踌躇着要不要尝一个。
宋妈妈沏好了茶,转头正都雅到门口一站,一座,一蹲的三个女孩儿。
姐儿这是真的好了,不但是病好了,精力也好了,不再躲躲闪闪、畏畏缩缩的躲在她的背后怕人触碰,也不会像哑巴一样的闷闷不语。
她想了想替小丫头讨情道,“这丫头从小跟着她爹在山林子里长大,没见过世面,也不晓得好歹,您多教教她,她固然不懂端方,可这丫头心善,内心念着您救她的恩德,你就是赶她,她也不会走。我看蜜斯也挺喜好她,不如再看看,如果她能一心对蜜斯好,不如就留下,就当给蜜斯留个忠心的丫头。”
她意犹未尽的又捏了一颗红彤彤的浆果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