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连坐在竹屏前面的官家都没想到,陆喻舟会不按套路出牌,直截了本地问出了疑点。
母子俩抱在起来,咯咯含笑。
另一边,宝珊推开窗子,抱着刚睡醒的阿笙在窗前透气,纵使被困于此,但唇角还是止不住上扬,“阿笙,娘有爹爹了,你有外公了。”
陆喻舟涓滴没有软了语气,直截了当道:“提示您一点,我是钦差,有何不能扣问?”
季筱嘲笑,“坦白又如何?身为东宫太子,强抢臣女,闹得皇家和两大世家不得安宁,提及来,该是谁更理亏?!”
帝王微服出行,除了御前侍卫和驿馆中人,就剩下为数未几的几人晓得,伴君如伴虎,没人敢等闲泄漏帝王的行迹,季筱如何知情?
房门俄然被人从内里推开,宝珊蓦地转头,见一身赫红色宋锦宽袍的赵澈靠在门口。少年面貌昳丽,一头墨发披垂在后,仅以一根琼簪绾起两鬓的长发。用精美来描述一个少年并不当帖,但面前的少年,最合适这个词,他五官清秀,薄唇皓齿,眸光似能将人吸入桃花渊。
“前辈医术高超,却没有诊出她的喜脉,”陆喻舟问这话时,一向在凝着对方的眼睛,“是担忧官家一旦晓得邵婉怀了他的骨肉,就会立她为太子妃,那你就没有机遇了吗?”
看她不悦,赵澈把折扇插入后脖颈,笑道:“你是犯人,我随便收支如何了?”
犯人?
少年盯着她乌黑的脖颈,“现在如何就没有暴露玉佩呢?”
平凡人被帝王呼唤,不说惊骇,也会欣喜,亦或是心虚,可季筱的眼中没有任何情感,像一只站在枝头的鸢,并不会被旁人管束。
屏风后的长几被人掀翻,官家冷目走出来,在季筱的泪目中,一把扼住她的脖子,将之提了起来。
闻言,季筱冷声道:“身为长辈,这是你该问的?”
陆喻舟提示道:“官家要将囚禁一事闹得人尽皆知吗?季夫人她杀不得!”
陆喻舟蹲下来,问道:“甚么大礼?”
官家手背绷起狰狞青筋,在季筱将近晕厥时俄然放手,看着季筱如纸鸢一样倒地。
“官家不会涉险,”陆喻舟扶起她,“我倒是能够代替官家跟前辈走一趟。”
赵澈啧一声,“他真是慕先生的外孙?”
面前这个少年太奸刁,宝珊自知不是他的敌手,也晓得他是来套话的,故而挑选沉默。
赵澈转动手中折扇,又一掌控住扇骨,“你知我身份了?”
当年邵婉分开汴京时,曾托她代为转送玉佩,既然她见过玉佩,那按着玉石工匠的说法,去找人仿造一枚就并驳诘事。
“季筱!”屏风后传来官家的暴怒声,“再妄言,休怪朕对你不客气!”
季筱过来时,极讲究排面,身后跟了二十来个穿着素净整齐的扈从,看步地比贵妃娘娘出宫都昌大。季筱当年也是出了名的美人,如本年过三旬,仍然端庄美艳,只是眉眼过于锋利,人也较为强势,与邵婉明丽随和的性子刚好相反,整小我郁郁沉沉,总给人一种夺目油滑之感。
替对方斟了茶,陆喻舟缓缓开口道:“官家在汴京,如何亲身来问话?”
看得出来,陆喻舟在杀鸡儆猴,季筱忍下这口恶气,回道:“我与邵婉情同姐妹,当初入宫天然是为了伴随她。”
在她进屋之前,官家已经离席,不想与之扳谈。
官家用力甩开她,额头突突地跳,“朕问你,邵婉呢?!”
“本官问你话了?”陆喻舟看向那名扈从,弹了一下杯沿,“顶撞钦差,拉下去,杖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