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见半点荤腥！”
说罢，她遂徐行去了，不时又从外边看一看她们。朱婆婆心道：真是极班配的啊！公然还是年青的好，不过一同下厨，也这般赏心好看标。
“并未偷懒呢！我们刚才挖菜去了！”
七娘一怔，方才回神，忙顺手抓了个竹篮，要跟着陈酿摘菜去。
陈酿笑了笑，将七娘牵至一旁，方道：
七娘现在信了，师婆婆定是孙夫子的夫人无疑！脾气古怪不说，挖苦起人来更是半分情面也不留。与太学的孙夫子，还真是夫唱妇随啊！
“师母不让！”陈酿无法地笑笑，“这几十年，也不知闹些甚么！”
“这个好，青白二色相间，倒生得温润玉质。酿哥哥瞧那叶子，竟也有些像着花的模样！”
她一下问出这很多，直将刚才的疑虑全倒了出来。
“我们总不能胡乱做来，先定个菜单才是。三人之食，两碟素菜，一碟肉食，一份汤羹，也就够了。你且看一看，想吃甚么，我们一同去摘。”
她虽如此说，可陈酿生得高，七娘又是举手又是踮脚，总有些吃力。
“你在此处等等，我摘了便来。”
待到了厨房，七娘怕陈酿累着，自告奋勇地要洗菜。这也不吃力，陈酿只得随她。
七娘却不言语，只自怀中取出丝帕，悄悄踮起脚，直举到他额间。她夏季的手帕，多是冰丝织的，触肌生凉。刚碰到他额头，陈酿顷刻微微一怔。
陈酿一手提着篮子，一手牵着七娘，师徒二人说谈笑笑，便欣然往厨房去。
如许一答，七娘更是不解。
陈酿一时有些晃神，只道：
“孙夫子本身怎的不来？”她心下奇特。
陈酿将袍服一角曳在腰间，卷起袖子，挖了几颗菜，并着几个青椒、番茄。未几时，竹篮已是满满。
她出得厨房，心头只道：酿哥哥现在，却也更加啰嗦了！
七娘听话地点点头，蹲下身来，只双手托腮望着他。
陈酿见她满脸的猎奇，只一一与她说了。不过，他也多是纸上谈兵，虽认得地里的菜，可真要做，却也难堪。
正犹疑间，忽见一只芦花鸡正死死盯着七娘。说时迟，当时快，它高低扑腾翅膀，直向她冲过来。七娘吓得目瞪口呆，叫也叫不出，不自发地趋步朝后退。
见他们笨手笨脚的，朱婆婆一脸无法。一个娇养长大的小娘子，一个提笔安天下的太门生，怎的偏想着让他们来下厨？
“这另有假？”
记得畴前备考闲暇，总爱看些杂书。偶尔读到过一本，唤作《食经》，为隋朝谢讽所著。其上记录了各色菜肴的烹调之法。现下想来，虽记不全，对付一顿家常饭也老是够的。
三伏的天热得很，不过挖几颗菜，陈酿却已是额间冒汗。七娘偏头瞧他，忽蓦地顿住。
方至鸡圈，正待出来，七娘却蓦地愣住了。
七娘对厨艺亦是一窍不通，天然陈酿说甚么便是甚么了。她点点头，紧跟在陈酿身后便去了。
七娘学着陈酿的模样，挽起衣袖，又拿马勺自水缸中舀了一大盆水，作出洗菜的架式。
七娘忙摆手：
“罢了！昨日那只芦花鸡才下了蛋，你们捡几个炒了吃！也算见得半分油荤了！”
七娘微蹙着眉，非常不解，一面挑菜一面问：
“那我取蛋去。”
他笑了笑，不经意间，只将头微微放低些。
她只道：
陈酿见她发楞，怕她又钻了出来，遂道：
“好了！再这般闲扯下去，午间可吃不上饭了！”
七娘却一脸当真模样，直直看着他的额头。拭汗间，她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