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我阿珠便是。”
泉中亦有不着名的小鱼游走,尾巴一甩,落落敬爱。
众农妇皆笑了起来,阿珠只道不解。
七娘只道:
齐嫂子夙来爱探听闲事,总要显得比旁人多几分见地。谁知,真遇着朱紫,却还是个外强中干的!
恰行出麦田,她又回身向众农妇行一万福,道:
“听闻庄子背面有方山泉,也不知该如何去?”
“别的也罢了!小娘子一双精美小足,那里受得住?”
家中非论天井,或是屋中,皆铺了分歧的砖石。便是畴前登山,亦有凿好的青石小径,又何曾走过泥路?
她既如此说,阿珠自当豁然。
此处不比汴京便利,她们自是删繁就简,照顾妥当也就是了。
“谢小娘子,这是我家晒的红薯干,你安息的时候吃!”
七娘四下看去,又见泉边一匹白马正饮水,像是练习有素,有仆人的。
七娘本日兴趣颇高,见着农妇们也是笑吟吟的。她虽不端架子,可生来便有的贵气,却涓滴不减。
七娘看了一阵,嘴角顷刻出现欣喜的笑。
有人拿了自家的土货,只道:
阿珠那里见过如许的?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只生生站着待她们答话。
农妇们哪晓得她的担忧!只道小娘子们长日养在闺阁,认不得路。
“原是珠娘子。”农妇们又微微点头施礼。
主家小娘子的贴身侍女,对她们而言,已是朱紫了,免不很多尊敬几分。
农妇们跟在后边看她,又是敬又是爱,只差将她当菩萨似的供起来。
阿珠掩面一笑,只觉乡间人实在。
“有甚么事,小娘子叮咛便是。我们受着谢府的恩德,天然要好生服侍谢小娘子的!”
她转而热忱道:
有人特长肘怼了怼齐嫂子,低声道:
阿珠向麦田那头望了一眼,也不知是个甚么路?她微蹙了一下眉,如果平常泥径,脏了小娘子新做的桐花履,就不好了。
“那边俱是泥径么?”
“你没见着她们多热枕么?怎好拂人家脸面?叫人见着,只道是我们仗势浮滑,不懂惜老怜贫。那些东西,我们自是不吃的,不过顺手收下,也别伤了民气。”
“是。小娘子放心,都记下了。”
齐嫂子作为带路人,非常奇异,这会子又充当起保护来!
“多谢你!阿珠快收下!”
这一收,农妇们递食的递食,递喝的递喝。还未行出麦田,三个丫头早已是双手渐渐。
七娘转头看了眼齐嫂子,齐嫂子只朝她咧嘴一笑。
只听她道:
她将要说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深吸了一口气,方上前道:
齐嫂子笑起来,暴露一排牙,只向阿珠道:
“到底是小娘子心善全面,我倒忘了这一层。”
绕了半日的圈子,原是来问路的!搁在平时,齐嫂子早骂人家啰嗦了!偏是这般暖和高雅的女孩子问来,直叫人不忍心,只当书香家的人客气。
“不远的,绕过麦田,行上几里路也就是了。”
农妇们又一番嘘寒问暖,方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