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比我长上几岁。”谢菱笑道，“你但是姓卞？按着年龄，我该唤你一声卞姐姐的。”
秦氏接着道：
“那里就是小门小户了？谢娘子刚才说发财，还真是不错！发大财呢！”
秦氏朝谢菱看了几眼，遂向她笑道：
秦氏口快，方知讲错，只要些难堪。
“妾身不敢！”
秦氏朝丫头使了个眼色，又转向谢菱：
“卞大娘子要来给谢娘子存候。”
那样的出身，连父母是谁亦不知，叫她如何开口？
卞大娘子怯生生的。因着常日里不大与人来往，恰见着谢菱，总多一分畏敬。
“畴前在那花树下，我们原见过的。”
正吃茶间，却见亭下行过一人。
“你且上来，我看看你。”
谢菱望着吕氏递过来的茶，不想竟有此渊源。
谢菱不解，只望着秦氏。若真是发大财，能送来与赵廷兰这纨绔作妾？
秦氏看了卞大娘子一眼，憋着笑了笑。只见她端倪紧绷，一脸生硬神采，双手紧拽着丝裙。
只见卞大娘子紧咬着唇，眼眶已然憋得通红。
一 谢菱接过，只亲身将两盒点心递上。
难怪，赵廷兰还未娶妻，便要先纳了这个妾。
只闻卞大娘子道：
谢菱拿余光扫了卞大娘子一眼，垂垂抽回拉着她的手，再不肯与她多说一句。
谢菱低头一笑：
谢菱指向湖边一株花树，笑道：
老爷们自不敢养外室，一家人总在一处，瞧着也是和和美美的景。
谢菱蹙了蹙眉，他一贯于礼法之事没分寸，不会是用心耍她吧？
“我娘家亦有位年纪相仿的姐姐。我是瞧着卞姐姐面慈，这才想靠近。莫不是，卞姐姐嫌我年青不懂事？”
当时，她才来鲁国公府不久。这位小娘子，由鲁国公夫人的丫头景纹陪着，是打过一回照面的。
吃了这盏茶，便是名副实在的赵家妇了。
赵廷兰也太没端方了，如何甚么人都往家里带？
“妾身告别。”
谢菱又道：
“刚才路过，并未见着夫人娘子，无礼之处，还请包涵。”
她忍不住看向谢菱。本来，当日那小娘子便是面前的新妇。
卞大娘子一惊，满面惶恐，忙道：
谢菱点头，并不言语。
她还当卞大娘子是平常布衣人家的女儿，谁知，竟是娼妓！
一旁的秦氏听了半日，掩面笑起来，道：
卞大娘子欠身道：
卞大娘子只一味推让。
谢菱又打量一番，面带含笑，招手道：
“谢娘仔细心，是扬州人。”
谢菱倒是一派暖和漂亮，见她站了好久，又拉了坐下。
“二婶母谬赞了。”
“听卞姐姐的口音，仿佛不是汴京人？”
可这个端方，赵廷兰又怎会不知呢？
吕氏摇点头，岔开道：
秦氏这话，原也没别的意义。可谢菱听来，顷刻面色泛红，只微微低下头去。
那丫头道：
她又忆起老鲁国公活着时。当时，鲁国公府还顶风景呢！
秦氏亦陪笑拥戴道：
“许是真未曾瞧见吧！”
“妾身千万不敢如此想的。”
谢菱一时有些悔。
卞大娘子见此景象，清楚是秦氏故意挖苦。她曾委身烟花之地，这一辈子，也别想在鲁国公府抬开端了。
她转而又向卞大娘子道：
秦氏核阅一番，又道：
“说来，这茶虽好，却也不是极奇怪的普洱。这般器重，一来，是念着老鲁国公的仁慈；二来，也是家风传承。故而，新妇入门，皆要吃上一盏的。”
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卞大娘子只好一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