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便回身上船。
琳琅又道:
畴前,她总爱将桂花头油顺手放在床头。常常找不见了,皆是三郎提示。
只见阿珠笑道:
“打趣归打趣,八娘子婚期近了,可别叫她听去。未免多心,觉得我们看轻赵小郎君!”
七娘看着他们,亦笑起来。
她语气中尽是愁思,直叫人顾恤。
“现在,该是赵大人了吧?”
绍玉退后一步,抱拳道:
“你看,父亲赋闲之时,让他来表表孝心,果是不错的吧!”
她撑着一旁的柳树,看着热烈的汴河,已在渡口待了半日不足。
“这位大哥,我们可记取了!转头只找你,可不准赖!”
绍玉心口,似猛压下千斤重石。他双手攒成拳头,深蹙着眉,不敢回身。
草长莺飞仲春天,汴河旁杨柳成排。远远看去,恰是一片昏黄嫩绿。
终究回到谢府,七娘心中非常活力。
人间之情,聚散聚散,阴晴圆缺,老是要拿平生去体味的。
“阿珠,我们归去吧!”
“赵……”
“这便是世情。”
他笑道:
自绍玉离京后,七娘便经常往汴河去。也不见她有甚么闲事,不过是立在渡口发楞罢了。
这便是汴京,每日有无数的人来人往,留下无数个故事。
赵廷兰忙追上来,赔笑道:
她向钏儿道:
七娘垂下眸子,神采忽而暗淡。
七娘摇了点头,又看一眼汴河。
“五哥,早知如此,又为何要有自幼的了解?”
“我们家?”七娘笑了笑,“不过是官官相护,合起伙来欺负我!”
桂花头油……
“我奇怪,我奇怪好不好!诶,诶诶……与你说话呢,别不睬人啊!”
也不知,三郎的船行到那边了;船上是否衣食饱暖,可稍解他离乡之苦?
本来,这便是其间滋味。
七娘只靠在五郎怀中,泪眼婆娑,任风吹起大氅、帷帽,也都顾不得了。
“你这小我,总这般男女不分么?”
过了封河的时节,渡口又有大型货船停靠。江南的丝绸、西蜀的花笺、徽州的墨、湖州的笔……大多是自此处来的。
未几时,竟信手作下一阙《忆天孙》:
待七娘反应过来,再一抓时,只觉双手空空,连一捧雪,亦是握不住的。
七娘看着他的模样,只嘲笑一声,点头道:
这个七娘子,词也太多了!
游船上的小郎君一起谈笑,倒也萧洒。
一时,两艘船上的人皆笑作一团。连同着岸上之人,也跟着乐起来,跟有人要请本身吃酒似的。
唐人有诗云:草色遥看近却无。这片片柳色,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七娘只做小郎君打扮,一身锦灰春绸袍子,头戴襦巾,直像个太门生。
“你所言不错,确算不得大人!”
“别找了。”七娘道。
“保重!”
偶然路过王府,见门庭萧瑟,封条尚在。七娘只叹一口气,便仓促去了,实不忍多看一眼。
现在,人也不在身边了,桂花头油亦找不见了……
“不知小娘子的桂花头油又放那边去了,过会子要与你洗头来呢!”
她绕开赵廷兰,兀自往城中去。
他还用那头油,替她梳过发,挽过髻呢!
“若非看在菱儿的面上,他这般无法地跟着,我早报官了!”
因着春来,很多买卖人又开端活络起来。走街串巷,来往应酬,皆是日日能见着的。
屋中世人皆笑起来。
菱儿自幼心机深些,眼下婚期近了,也总要让她欢欢乐喜地出嫁。
呸!赵廷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