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也怪不得朱凤英。
朱凤英又接道：
“陈先生，切莫推让了。”
“分曹射覆蜡灯红，
“喂！陈先生，谢表妹要先请先生。你倒是应一声啊！”
这又是他在护着七娘了。
郓王与朱凤英相视一笑，举杯祝酒，又对饮而尽。
只是隔着水帘，天又黑，也看不大清。
郓王与朱凤英看过。
“门掩寒云孤单中。”
朱凤英说话风趣，世人一时皆闷声笑起来。
自陈酿于宣德门前面圣，弹劾蔡太师，汴京那个不知他的大名。
只见她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开口便是信手拈来：
不独朱凤英，座中之人无不赞叹。
有人遂道：
七娘看看她，又看看座下世人，一时没法。
此为唐末和尚贯休的《悼张古道》。
当年，为着她有个举子先生之事，汴都城中还传得沸沸扬扬。
不恰是与她一同入过太学的谢七娘子么？
“谢七娘子，请！”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原是这般表情。
“刚才，郓王与王妃一同业令。眼下只陈先生一人，只怕不公。”
陈酿闻声，忙起家行礼，还是还是一派超脱风采。
有人起哄道：
七娘悄悄叹了口气，自是无人发觉。
她只喃喃念来：
“细雨湿衣看不见。”
“新词宛转递相传。”
陈酿一时有些晃神，只愣然不语。
七娘有些难为情，只低头道：
朱凤英看看七娘，拿团扇掩面一笑，方道：
重重水帘，烟影雾影，宫灯洒下清光。深沉夜色中，水波悄悄摇摆，灯火星星点点。
“射覆”，相传为古时酒令。这会子正行酒令，倒也应景。
世人皆朝那处看去。
朱凤英远了望着陈酿，轻笑一声，自语笑道：
朱凤英却笑起来：
清光似照水晶宫。”
“本王曾于太学当中，亦与人如此行令。”
一时候，世人无不叹服。
七娘迩来确有长进，陈酿点点头，接道：
只见他起家，举杯道：
此句出自杜子美《送路六侍御入朝》。
“你们请来请去的，谁抽个花笺儿先？”
“陈先生，请！”
这师徒二人，竟对得景象相溶，天衣无缝。
她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困难。
短短片时，随口集唐已是不易。二人还兼顾着诗题、宴会应景、酒令应景，确是太可贵了。
百尺楼高水接天。
她朝郓王使了个色彩，郓王解意，方道：
“不分桃花红似锦。”
陈酿望向她身前一挂水帘，仿佛亦染着她的落寞。
朱凤英转头看她，心下打鼓。
这般恩爱，直是羡煞旁人。
二来，若格律稍有不当，后句亦可行拗救之法，得成一诗。
烟水昏黄间，只见她身姿窈窕，盈盈玉立，自是谢家有女初长成。
陈酿对着她行一揖，方道：
二人两两相望，只见身影朦朦，竟不知天上人间。
向来，集唐当中，说1、三句是轻易些的。
这是出自唐朝李颀的《琴歌》首句。此句吟来，恰应了本日宴会。
她呼出一口气，缓了缓心神，方行万福道：
新词宛转递相传。”
他才说罢，已有人清算成笺，席间传阅。
陈酿这才回神，遂施礼道：
这是刘禹锡《踏歌词》首句。
花笺上有云“新月”二字。
“小娘子颇得资质，还是小娘子先请吧！”
此诗既出，座中之人再无人敢集唐。朱凤英只得换个轻易的，世人一处乐一乐，也就是了。
“百尺楼高水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