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他反应,太门生们又呈上第三份贺礼。
绍玉甩甩头,也不知七娘是否还在席上,老是想要见一见的。
不过,那册子却不再是世人熟读的文章,而是太门生们所作《汴京流民论》。
“本日,是我家孙女的生辰。”
四下又是一片惊奇之声。
陈酿沉吟一瞬,天然知他何意。
衣衫又脏又旧,世人皆不忍视。甚么样的人,才会穿这般衣衫?
此番之事,倒恰好借力打力。
绍玉忽低头一笑,也不言语,只兀自走开了。
一思及城郊的流民,官员们一个个食不下咽,哪另有祝寿的心机?
听郓王故意保护,蔡太师只得讪讪。
还不待太门生们言语,倒是郓王行了下来。
“陈先生,”绍玉忽至陈酿面前,“方才真是好神情啊!”
既如此,他搜刮民脂民膏,鱼肉百姓之时,怎不觉着尴尬?
此文是《战国策》中的名篇,读书仕子,那个不知?皆是烂熟于胸的。
“不错,太师稍待。”
本身又与他说这个何为么?
蔡太师的神情有些紧绷。
在场之人,非论大小,多是在朝为官。流民之事,已然成灾,此时蓦地提及,不得不令人唏嘘。
蔡太师微蹙了一下眉头,不知这群太门生又要搞甚么鬼!
何如郓王在上,其下又多有朝臣,不好发作。
到底是经历过风波之人,黄毛小子的挑衅,他又何曾放在眼里?
蔡太师背在身后的双手有些颤抖,紧紧攒成拳,面上却仍保持着官家的礼节风采。
全部太师府,静得有些出奇。眼下看来,又哪来寿宴的喜庆?
待细细看去,只见衣衫一侧,亦有一本册子。
很多小娘子中,亦有七娘的吧!
此话一出,蔡太师立马投去制止的目光,斥责道:
“既是太学的情意,也叫大师一处看看。本王亦有些猎奇,贫寒如太学,能送些甚么贺礼?”
“陈先生方才说,是三份贺礼?”
“这件衣衫,恰是北地来的流民所穿。”
蔡太师的手掌覆在册子上。那只皱纹满布的手,条条沟壑,皆是深重的心机。
但那不关他太师府的事,这个锅,郓王得背。
太门生们的小楷,倒非常标致。
蔡太师看了陈酿一眼,又扫了一眼众太门生。
可跟着红绸垂垂揭开,此中可并非甚么倾国倾城的美人。
“郓王殿下在呢!哪有你说话的份?”
男客这边如此大的动静,小娘子们不免也群情起来。
太门生们相互看看,心中只作嘲笑。
郓王与太学,本就渊源颇深,于他跟前,总不好难堪。
“是,”魏林上前作揖,“听闻蔡三娘子爱好文章,此册为太学内行书。虽不贵重,却很故意机。”
有猎奇的小娘子特长肘碰了碰七娘,问道:
郓王既已开口,他只得安排太门生们退席。
可陈酿与郓王心中皆稀有,他们并非行事鲁莽的愣头青。
郓王这般言语,仿佛那群太门生真是祝寿来的,所送之礼,亦是平常贺礼。
蔡太师亦低头一笑,重拳打在了棉花上!
“说来,本日本是蔡三娘子生辰,听闻邀了很多小娘子来。”
陈酿语罢,有太门生又呈上第二份贺礼。
“太学,是如何个意义?”
四下官员见着,有的放下了酒盏,有的搁下了象牙筷,皆一片沉默。
其文有云:“苟无岁,何故有民?苟无民,何故有君?”
至于,太门生们所作那篇《汴京流民论》,很多人也闻着过风声。仿佛是被压了下来,不得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