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玉径直至她跟前，只道：
提及教她，陈酿不免又想到分离之事。他有些不敢对着她，若对她说，她必定难过；如果不说，她会不会怨他？
七娘弓着身子，看得入迷。那花蕾倒没甚么希奇，只是生得半红半白。想来，开出的花亦是如此。
七娘穿行在枝桠间，细数着花树新发的芽。她那样天真、欢愉，像一只鸟，像一阵风，充满着生命力。
可没了他，七娘今后该如何办呢？她本爱惹事，不免再遇着郑明珍之徒。朱夫人与二郎虽疼她，却不懂尊她重她；她那五哥，更是个混世魔王！
她又浅笑道：
“说来，環娘的病如何了？”
他送她回房，顺道替她把克日要读的书理了理。起码走之前，他仍然是她的先生。
七娘亦挨着五郎坐下，捻了颗果子：
七娘一下子愣住了。长大……仿佛她不时都在盼着长大，也按部就班，一日一日地长大。可长大，又如何呢？
“白痴便白痴吧！说来，又近上元了。七娘，本年想如何玩？”
他只点头道：
她直直看着五郎，邪笑道：
“哦？”陈酿用心逗她，“已十三了！”
这个孩子！
七娘蹙着眉，正色道：
一日为师，毕生为师，没有不牵挂的。
“五哥不看卞大娘子了？”
“长大……”她喃喃道，忽而来了精力，“长大后，酿哥哥便不能当我是小孩子了！”
陈酿懒得与她辩论，却想逗她一逗。
绍玉又道：
七娘一愣，立直了看着陈酿。
他笑道：
这是触及她悲伤之处了。还未明着对她讲，已然如此；真到了那一日，又该如何面对她呢？
“酿哥哥！”她忽而回身，步摇叮当。
“谁要你帮来？酿哥哥早替我查明白了！”
她双手叉腰，又噘嘴道：
七娘不平，却又不知如何回嘴。
“上回的事，我不能来帮你，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七娘点点头。
谁知七娘才用罢午餐，倒是五郎与王绍玉结伴来了。
“蓼蓼不要长大了！”
王绍玉向来体健，已迫不及待地穿上春装。他身着猩红薄棉锦袍，束一条嵌玉革带，登着崭新的皂靴，容光抖擞，风风火火。
陈酿只看着她，神情有些模糊的沉重：
七娘看着他，那里像个先生？纵使本身常日率性些，也没他如许的！
人总要长大，酿哥哥也总会走。以他的才学，本年春闱必定高中。待任命圣旨一到，谁知他会去哪处仕进呢？纵使留在汴京，也必不会住谢府了。
更多的金饰华服？更多的恭维凑趣？亦或是，更多人妒忌谗谄？
绍玉亦点点头，另有那些烟花女子，是不能再一处混了。
“你这个小恶棍，也有本日！”陈酿哈哈大笑起来。
七娘点点头：
“也不是三郎不帮手，你没见着他那焦急样！”
“可别折腾了！乘着马车逛一圈也就是了，再别去凑热烈！”
“酿哥哥强词夺理！”
看着他做这些，七娘又感觉放心。刚才的对话，想是本身杞人忧天了。而现在，酿哥哥是真逼真切在面前的。
“果是个孩子呢！”陈酿摇点头。
陈酿去后，又是好几日没来看她。想来春闱更加近了，他也要勤奋才是。
“上回她没能来替你作证，自责得不得了，劝了好些时候才好。”
向来只是七娘耍恶棍，还未见过如许的状况！
七娘昂首看他一眼，又持续读书，一面道：
她滑头一笑，只打趣道：
还不待七娘答话，五郎一脸严峻，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