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七娘因着未想清楚,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陈酿带着七娘回农舍,一起之上遂与她解释:
陈酿点点头。
他们既是行骗,便教他们载在一个“骗”字上。
待旁人将欲卖之物拿出,贩子却不再似方才那般利落。他开端死力压价,或以乱世为由,或说物件成色之故,总以低于时价很多的代价到手。
而眼下,偏在船价高涨甚多,众报酬银钱难堪之时,呈现了一名收金银玉器的贩子!还亲目睹人卖得不错的代价!
“还好酿哥哥谨慎。我若将二姐姐的金钗卖与如许的人,难道孤负姐姐!”
“这就是了!”陈酿道,“人间万事,有因才有果。你细细思来,连续串的事环环相扣,便不觉蹊跷么?”
她又望向陈酿,一心待他解答。
毕竟,现在的世道,能寻着卖主已是不易。至于银钱,多得一贯是一贯,又哪来那样多的计算呢?
“我见南渡之人中,亦多有小娘子。可曾有蓼蓼闺中的手帕交?或许,可一同商讨一番。”
而世人贱卖器物所得,又尽数付与船夫,指不定还添上些。
陈酿却不言语,只指了指那头,表示七娘接着看。
若单是船价高涨,实在拿不出银钱的,也只得作罢。如此,船家不过一番得不偿失。
这件事,偏要两边勾搭的才气成!
七娘抬手作推让状,欲禁止陈酿说话。她咬着唇,又兀自思考一阵,模糊抓得些眉目,却又理不清。
“既是大罪,他们这等夺目,为何还敢明知故犯?便不怕朝廷究查么?”
七娘猛一鼓掌,直觉恍然大悟!
“不需甚么大步地,只要有个官员将来的动静,便充足了。”
陈酿笑了笑,悄悄朝她额头敲了一记,只道:
七娘又问:
七娘看了半晌,也缓过神来。这等奸商伎俩,一起上也见过些,不知为何,却未能一眼看破。
陈酿看了看她,只问道:
“这般行动,不但君子不耻,于国法之上,亦是大罪!”
七娘闻言,顷刻又低头沮丧起来。
他理了理她的束发带,方向她解释道:
陈酿的话,点到即止。
只听她道:
“如此说来,便无人治得他们?他们这般清闲法外,我们又如何南渡呢?”
“酿哥哥是说,船夫与那贩子,是沆瀣一气,有所勾搭的!”
七娘思考一阵,忽而神思一震。
闻着这话,陈酿顷刻一愣。
“酿哥哥的意义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陈酿见她这等欲语还休,又无能为力的模样,直是憋笑。
“对了!”她猛地昂首,“手帕交没有,可了解之人倒有一个。酿哥哥,开封府尹的官,够不敷大?”
想来,船夫不止一个,贩子天然也不止一个!他们双双配对,合股骗财,已然成了此处的常例!
七娘只不解,问道:
“他们也不是傻子,还能传甚么便信甚么?”
七娘却浑然不觉。见陈酿久不言语,觉得他当真来。
陈酿见她面露气愤之色,知她已明白此事。
她才见过渡口的人潮涌动,便是真有官员家眷,人海当中,又那边去寻呢?
“这份震慑,也不必是真的,只要他们坚信不疑,也就是了。”
这些日子,南下之人甚众,船夫与贩子行骗所得,少说也以万贯计。
七娘本就灵性,陈酿稍稍点拨,她便理清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七娘看看陈酿,又看看那边热烈买卖之人,心下迷惑更深。除了那贩子开价偏高,行事比平常买卖人利落,七娘也瞧不出别的蹊跷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