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環娘有事瞒着我们,却也不希奇。只是,一旦提及西蜀之事,她便是那般神情,倒有些不像她了。”
不过,只要二民气中明白,她们皆是至心待相互好,也就是了。
朱凤英此时也懒得与她计算,只没好气道:
“你安知我要来的?”
她眉眼低垂,一副不幸模样,忽轻声道:
王環负手踱步,一一行过绍玉屋中的摆件。她伸脱手指,指甲染了嫣色蔻丹,悄悄拂过那些奇珍物件,忽在一株珊瑚旁停下。
七娘有些抱愧地低着头。
遂道:
王大夫人只兀自策画着,非常对劲。只是三郎一心念着谢家七娘,又是个倔脾气,也不知可否劝得回。
至于王環,王大夫人虽不大爱管,绍玉迩来却极是烦她。
朱府的丫头们见着她,也与自家小娘子普通,皆朝她施礼,唤一声“谢七娘子”。
她不但摔本身房中的瓷器玩物,偶然脾气上来,连绍玉房中的物件,也是说砸便砸。
“我母亲走得早,也没个亲兄弟亲姊妹,长日一处。本觉得三哥至心疼我,不想,竟还是嫌弃我了。”
“三哥!”
倒是蔡太师府上,另有那么些意义。
“可谢七姐姐出错之时,三哥却从未说过一句重话!”
“你俯耳过来!”
只是,二人虽是实在亲戚,到底隔着一层。王大夫人也不好管过分,总怕落个苛待之名。
朱凤英点点头,又屏退了摆布。七娘亦让阿珠于外室候着。
她带着哭腔道:
王環见他理睬本身,更是委曲,很有些恃宠而骄的姿势。
王環回身于案前坐下,眯着眼笑道:
七娘也不客气,直直坐了下来,兀自用饭。
七娘抬眼回视她,又问:
绍玉的心直提到了嗓子眼,一刻不离地盯着她,恐怕不留意,那珊瑚便保不住。
绍玉日日防备,可她却似黏在他身上普通,不时跟着。
“三哥,这株珊瑚好标致啊!”
“恰是呢!昨日不过一句打趣,她脸黑成甚么了?那等眼神,初时不觉,我现下思忆起来,才觉毛骨悚然呢!”
试?
“我何时嫌弃你了?可你砸东西总归不对。我身为兄长,也不能只疼你,不教你吧?”
才食了一口藕粉荷叶酥,七娘终是忍不住,像是憋闷了好久,只问道:
绍玉扫视一眼房中瓷器玉器,只觉心惊胆战。
“且非论畴前在西蜀,究竟产生了何事。”朱凤英蹙眉道,“不过,另一件事,我心中一向怀有疑虑,未曾放下。你可记得?”
听闻她特地托人下海打捞,又寻了能工巧匠,这才打磨出如此精美的珊瑚。
一听这个字,七娘忙换了神采。
朱凤英又道:
绍玉这个年纪的小郎君,是最见不得小娘子堕泪的。
“我亦不想日日缠着三哥的。可大哥公事繁忙,大嫂身份贵重,皆不敢打搅。至于二哥,他只陪着二嫂,一刻也不得闲。”
朱凤英看一眼七娘身后的阿珠,又转向七娘,撇嘴道:
王、蔡二府若能结下秦晋之好,倒是不弱于王谢的。
她抬眼看着绍玉,眼中已满满包着一汪泪,抽泣道:
“我想,我们能够试上一试。”
只闻她冷言道:
倒是三郎绍玉,也不小了,是该多管上一管。好歹能立室立业,总比整天浪荡的好。
“因着……因着你是我三哥啊!我不缠着你,缠着谁去?”
不过,那边仿佛并无攀亲的意义。非论是否是郓王之故,人家不肯,倒也不能强求。
朱凤英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