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天然是怨表姐的,悲伤并着肝火,倒也过得几日。
“小娘子迩来多有诗文,本日观窗前秋雨,敢是腹中又有文章了?”
阿珠自背后拿出一方帖子,递在七娘面前。
她思考不及,不知挨了多久,连阿珠也自王府返来了。
环月只道:
见她一脸忧色,便知王環已然应了。
才女?七娘蹙了蹙眉,问道:
“这是那边送来的?”七娘忽来了兴趣。
七娘又叹一口气。秋风萧瑟,虽闭了窗,望着窗上窸窣闲逛的叶影,亦觉出些寒意来。
“小娘子再细心看看。”
而现在这番秋雨,空打落一地芙蓉,却再聚不起“采下玉盈身”的世人。
“应是有帖子的。”阿珠回话,“至因而否去,待我着人去问过?”
阿珠冲着环月对劲笑笑,又趋步至七娘身边,奉迎道:
七娘微惊,只转眼看着她。
“环月,我问你。我们府上除了我,她可还邀了旁人?”
七娘回眼细心看那帖子。其内花笺添了竹叶片片,倒不是花草洒金的俗物。
“王小mm可去?”
丫头们见她又故作当真地自说自话,倒有些想笑。
阿珠便知她会如此说,遂笑道:
如此猜看不透的雅集,究竟是去,还是不去?
七娘猜疑地接过,细细瞧来,原是个赏雨作诗的雅集。
“倒是与王小mm的经历类似。”
话既说开,此事也算粗粗告终。
提起王環,七娘亦是好久未曾见她,因问道:
按理说,蔡三娘子本该避嫌,不再与谢府之人来往。可她如何如许大胆,竟毫不讳饰地,将帖子下到此处!
只是,自家与蔡太师府上,一贯鲜有来往。帖子蓦地下到这里,到底有些冒昧。
“看来,真是天意了!”
七娘瞥了一眼帖子,点头道:
七娘托腮望着窗外,忽忆起畴前世人一处赏雨的时候。
本来,王環克日多往雅集去,又闻听此番是七娘相约,自当欣然应下。
“并未在列。”
何况,其间另有一层短长,方才倒是忘了。
一屋子的丫头,到底是阿珠最得她心。
七娘终是笑了笑:
朱家因着朱琏,一贯被视作太子一派。
畴前与五哥闲谈,听他偶然间提及过。父亲与蔡太师,于朝堂之上恰是针尖麦芒的二人。
实在,这也并非多么高深的事理。不过是世人皆醉,当局者迷,唯郓王以旁观之眼视物,方能见得凡人视若无睹之处。
“不错,小娘子有所不知,蔡三娘子本养在本籍升天县。因着客岁蔡太师回京,遂也跟着过来了。”
故而,给五郎议婚时,谢诜是死力反对与蔡家攀亲的。
畴前酿哥哥在时,她只倚仗着他那句“无妨”,无拘无束,为所欲为。
自阿珠去后,她心中几次念着,忽而睁大了眼,一脸惊诧。
“内里倒有人群情这个雅集,说是遍邀汴京才女。不过,我们府上,仿佛并无第二人。”
环月点头道:
七娘忧色毕露,看着环月,沉吟了半晌,方道:
七娘却偶然答允,摆布是那几张惯见的脸嘴,又有甚么意义!
“小娘子说甚么?如许要紧?”
环月本管着七娘房中外务,故而经常出府走动,动静自是比旁人通达。
七娘点点头:
当时,是甚么也不必多想,甚么也不必多上心的。若真捅了篓子,他不过经验几句,总还是能替她清算摆脱。
如此,朱家必不会再偏私太子。而谢、朱两家同气连枝,虽不帮衬,也必不会有所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