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五木观多有贵女出入,可这等架式,总未几见。便是那车驾,停于道观门口,也多惹人立足称奇。
皆说玉福楼高雅无双,可到了五木观,才知甚么是纤尘不染的至清至净。
“惊扰小娘子雅兴,贫道这就告别了。”
只见她点头道:
“果是个避世的好去处。畴前鲜少来五木观,本日,倒见着它的好处来。”
闻得此声,七娘与朱凤英相视一眼,又齐齐看向帘外。
正说着,朱凤英便兀自往五木观内院行去。
可算是等来了!公然,还是等来了。
“怎的跑此处来了?惊扰了朱紫,如何是好!”那姑子声色峻厉,“还不快给朱紫叩首赔罪?”
五木观有五株千年银杏,此中一株,便位于内院当中。银杏枝叶亭亭如盖,遮住了暮秋的天。昂首望去,一片盈盈金黄,谁又说秋来尽是萧瑟呢?
七娘觉他天真敬爱,遂笑道:
“我总有些担忧。”七娘的情感,又降落起来,“如果我们小人之心,那又该如何呢?”
朱凤英玩味地笑笑,却不言语。
七娘看她一眼,仿佛另有些抱怨:
罢了,她又回身,让丫头取了一碟点心来,恰是新制的藕粉桂花糖。
眼下屋中只她二人与几位近身丫头,保护皆带着兵甲,怕有冲撞,是入不得道观的。
小道童挠了挠脑袋,有些烦恼,只偏头道:
“原是你方才没在听。那小羽士的话,倒很有些意义呢!”
“不会。”
五木观秋来多有世家后辈来访,内院当中,早辟出些隔间,供她们消遣。
现在内院清净,无甚火食。这个时候都等不来,只怕便没有能等来的时候了。
这身装束,便于行走,倒像个登高的模样。
朱凤英笑了笑,自饮一口茶,打趣道:
“一起行来,已无人不知了。也不知作出这副张扬模样,要给谁看!”
她遂问:
“七娘子,朱小娘子,王小娘子与蔡三娘子求见。”
朱凤英朝这边看了看,笑道:
“那眼下,我们要做甚么?”她问。
“如何你们皆爱看着树上的金叶子?”
她说得那般果断,七娘也只得信她。
七娘还是托腮望着窗外,似是自语:
这日,正秋高气爽,朱凤英的伤势也养得更好些,瞧着是规复如常了。
七娘目送她远去,回过神看着地上的银杏叶,又看看树上的叶,蓦地一声感喟。
他约莫三五岁的年纪,生得白白胖胖,头上用木簪挽了个髻,一身小道袍更加惹人垂怜。
她遂邀了七娘,往五木观登高去。
他忽在七娘窗前停下,滴溜溜的圆眼睛直望着她:
“那便同眼下普通,持续登高赏玩。五木观的景色如许好,我可不肯孤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