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姬一颗七窍小巧心,岂能不知,我所谓何来?”
“二夫人?”
顾姨娘虽不敷为惧,可鄙谚有云:赤脚的不怕穿鞋的。谁知她能做出甚么?
顾姨娘一瞬瘫软,猛地坐在了地上。她身子直直颤栗,细思起来,家中连五郎的婚事都着意留意着,却迟迟不为二郎筹措。此中,一定没有这个原因。
“姨娘这是做甚么?吓着我们宗姬了!”
“姨娘,”她还是柔声,“我的事,您怕是操不起这个心。”
琉璃方去扶顾姨娘,又道:
这声“姨娘”,既是唤她,更是嘲笑她的寒微。
“顾姨娘没了!”
“鲁国公府与我们府上也算得门当户对,八mm畴昔,总不会委曲。何况,母亲身是为着八mm好,这也不是姨娘该操心之事。”
顾姨娘就是看不惯她们这副傲气。老夫人如此,朱夫人如此,面前的仪鸾宗姬,亦是如此。
“八娘子自小便苦,总不如姐姐们受宠嬖。现在适逢说亲的年纪,又要委身于那纨绔!宗姬,只你能救她了!”
“宗姬,你救救你八mm,救救你八mm!”
咚!
仪鸾宗姬看着不像,无法地摆了摆手。
听顾姨娘院中丫头说,是珍儿与顾姨娘起了争论,顾姨娘遂失手杀了珍儿。罢了她又悔怨,故饮毒而亡。
“姨娘不会是留了甚么手书,或是奉告了甚么人吧?”
顾姨娘看了看琉璃,忙缩回击,却还是跪着。
琉璃故作恭敬地扶起顾姨娘,一面道:
“你方才跟去替顾氏收尸,可瞧出端倪?”
周夫人同朱夫人自是一番安排,又让人唤谢菱守灵去,遂也各自回房,不再话下。
仪鸾宗姬看她一眼,那不面子的模样,直叫人嫌弃。
顾姨娘的死,瞧着虽合道理,却也透着一股子蹊跷。
她瞥顾姨娘一眼,仰开端,又是那般的傲气:
放心去吧!
仪鸾宗姬掩面嗤笑:
仪鸾宗姬一如平常,暖和又端重,带着皇族宗室与生俱来的悲悯,仿佛从未曾因着顾氏是姨娘,便看她不起。
可顾氏猝死存疑,她能想到,朱夫人天然也能想到。这便是看谁捷足先登了。幸亏彼苍有眼,给了她这个机遇。
她心一狠,两三步跨至仪鸾宗姬跟前。宗姬见此,身子忙向后缩了缩,琉璃亦赶着上前相互。
只是,晓得了不该晓得的事,顾姨娘早推测是这个了局。
“姨娘请坐。”仪鸾宗姬笑道,“如许急仓促地来,可有何事么?”
“姨娘照宗姬的叮咛去吧!不然,二郎的手腕,可比宗姬短长多了。”
那夜,顾姨娘屋中的场景实在吓人。
顾姨娘斜倚床头,面色煞白,嘴唇乌黑。手边半碗汤药,尽洒在鸳鸯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