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记得也罢,不记得也好,实在又跟逝者有何干系?
世人沉默,心中各有所感,人生一世,大抵都是如此,豪杰豪杰,帝王将相,又有谁逃得脱那黄土一捧?运气是不公允的,运气又是最公允的,死了死了,一死百了,生前的统统都如浮华泡影,消逝一空,各式辛苦,万般煎熬又是为何?
四人说谈笑笑,拍马拜别。
李风云笑道:“老爹的遗物多了,我腰间的这把破柴刀也是他用过的,你说留着,那便留着吧!”顺手将那《千字文》塞到了怀里。
李风云笑道:“山里人哪有那么多讲究?有口饭吃便不错了。”又擦了擦木凳,号召几人歇息,杜如月嫌脏不肯坐下。
莫轻言道:“谈何轻易,人间的牵涉太多,又岂是等闲能放得下?归正我是学不来的。”
莫轻言本就是练刀的,教李风云的刀法恰好,只是莫家的刀法走的是小巧的路数,不太合李风云的心性,疯和尚来看了李风云几次练刀,点头道:“莫家刀法被使成如许,小兔崽子,你他娘的真算是有创意,你还是使你那把破柴刀合适。”也不知他是在夸李风云还是在嘲弄他,归正没筹算将李风云的幽影刀还给他。
杜如月暗笑,这个莽汉,肚中没半点油水,还美意义说“我的学问”。
公孙无忧眉毛一扬,笑道:“这么说,李老爹倒是个趣人,不过也不尽然,书中也有很多风趣的东西。”
因而四人又转向朝李风云的故居走去。
朝清平镇西南走了约有四五里,李风云指着山腰间的一间破屋道:“那边便是我之前住的处所,在这里,我住了十多年。”
世人说了会话,李风云引着三人来到一座青冢前,那青冢上已经长满了青草,李风云一边拔着草,一边解释道:“这便是老爹的坟冢,复苏也罢,醉醺醺也罢,到头来,也只要老子还记得他,有一天老子也走了,世上谁还晓得这世上曾有这么一小我来过?”
杜如月奇特地看了李风云一眼,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也能说出这等话,又皱眉道:“你不要老是‘老子老子’的,他是你爹,你也美意义在他坟前自称老子?”
李风云愣了愣,笑道:“他活着时,我也是这般说话的,好吧,老子今后少说‘老子’便是。”
“甚么趣人,一个老酒鬼罢了!”李风云摇点头,解下腰间的酒葫芦,灌了一口道,“每天醉熏熏的,除了喝酒就是睡觉,也不计算是甚么酒,只如果酒,他就喝,不过平生也没喝过甚么好酒,死的时候手上还抓着酒葫芦。”
十五天转眼畴昔,莫轻言折断的骨头,已经长好,已经勉强能够骑马,江湖中人,与人打斗,骨折是常有的事,有内力互助,又有一些秘法,伤口愈合,天然比凡人要快很多。
李风云答道:“念过,字还写得蛮标致,也不知如何混成这个模样,我的学问还是他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