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律平、耶律阮齐齐冷哼了一声,都没有作声。他们明白,耶律屋质所说的话,绝非虚言恐吓,而是他们很能够即将面对的究竟。
大辽只能有一个天子,皇位的担当人,我儿德光活着之时早已经肯定,那就是耶律洪古,其别人,都没有资格当这个天子。”
正因为如此,耶律阮和述律平才承诺耶律屋质的要求,来这里由耶律屋质来调剂两人之间纷争。说到底,他们都是契丹人,契丹部族的畅旺,才是他们的底子地点。如果连契丹部族都不存在了,还说甚么大辽天子?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耶律卿家,并非我耶律阮必然要当这个天子,是大辽百姓推戴我做这个天子,是长生天指定我统治大辽。耶律洪古,试问他有何德何能,有这个本领管理好大辽天下?
“好了好了,两位先不要再争下去。”耶律屋质伸出双臂,往下压了压,道,“两位内心实在应当都很明白,现在这类环境,两位已经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不管最后谁当上了天子,成果都是一样。我大辽,我契丹的千古基业都将毁于一旦。
述律平长吸了一口气道:“耶律屋质,哀家书得过你,你来为哀家主持公道。”
他若真做了我大辽的天子,恐怕要不了几年,我大辽的万里国土,就会被他败得所剩无几,几百万子民,死无葬身之地。”
耶律洪古,自恃勇武和太皇太后的支撑,残暴不仁,大辽若落在他的手中,必将百姓涂炭,兵灾连连。他想做天子,先问问长生天许还是不准,二十万雄师,竟然被我六万前锋打得落花流水,几近全军淹没,他另有甚么脸面来争大辽的天子之位?
“两位何必见面就相互辩论攻诘?说到底,一名是太祖天子的地皇后,一名是太祖天子的嫡长孙,一名是圣祖母,一名是圣皇孙,本来都是一家人,有甚么话不能好好说,又何必弄的剑拔弩张,兵戎相见呢?”耶律屋质劝说道。
现在四周群狼环伺,盯着我们的,可不止是靺鞨、鞑靼、奚人,中原一旦规复元气,一样也会出兵扫荡草原。即便是臣服在我大辽脚下,鼓起不到三十年的高丽,也一样心胸勃勃野心,随时都能够扑上来咬我们一口。
耶律阮也道:“耶律卿家,朕从不思疑你对大辽,对我契丹族人的忠心,也信赖你能公允措置。”
公孙无忧猜想得没错,合法他们三人说话之时,在潢河上游,间隔他们二十余里的一座小山坡的坡顶上,支着一座大帐,帐外的山上山下,防备森严,游骑放出十里开外。
大帐两侧还坐着十多位辽国德高望重的大臣,此中为首的是一名老者,头戴一顶毡帽,留着斑白的山羊胡子,脸上似笑非笑,乃是辽国的肱骨大臣耶律屋质。此次三方会晤,便是由他建议的。他所带领的十万雄师,也将对耶律阮、述律平两边的大战,起到决定性的感化。
此时,述律平眉宇之间,怒意冲冲,斜侧过脸,不肯看向与她并排坐在他右边的耶律阮。
正中一人是一名中年女子,保养得很好,看上去仿佛只要四十出头,头上戴着翠风大冠,镶嵌着各色宝石,琳琅夺目,都丽堂皇,两边有珍珠串成的绥缨,垂覆于胸前;一双凤眼,目光锋利,咄咄逼人,教人不敢直视;身穿一袭茶青色长袍,长袍是用金线绣出各种吉利图案。此女恰是称雄契丹数十年,声望堪比耶律阿保机的辽国皇太后述律平。
耶律屋质站起家来,拱手道:“老臣多谢太后与陛下的信赖,不过,要想让两位真正的达成和解,老臣垦请两位临时放下彼其间的恩仇,不再辩论不休,臣才敢开口说话。”